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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审的是裴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总要有人出去安排。那个互通暗道的宅子,还有分岔路用来迷惑的三辆马车。

    “老奴什么也不会说的。”

    张嬷嬷自裴老夫人嫁过来便一直跟着她,是最忠心耿耿的人。

    还不需裴琮之吩咐用刑,自己就从袖里掏了把匕首横去嘴里。

    ——她割了自己的舌头。

    一道血雾霎时从她口中涌了出来,张嬷嬷也因承受不了剧痛,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晕厥了过去。

    场面血腥可怖,周围人瞧着都战战兢兢,有胆子小的丫鬟已忍不住传来隐隐啜泣声。

    裴琮之冷冷看着,眼底是化不开的霜雪和深不见底的寒潭。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后槽牙几乎要磨碎了,“你们一个个,不是忠仆就是烈主。我倒要看看,你们身上的骨头有多硬?”

    他吩咐砚书,“把她拉下去,关进柴房。割了舌头总还有手,给她纸笔,一日不写就饿一日,我倒要看看,她能熬几日!”

    张嬷嬷两日都熬不过去。

    她失血过多,又无大夫诊治,不用活活饿死,自己便先呜呼去了命。

    裴老夫人几次三番派丫鬟来求裴琮之,要见他一面,替张嬷嬷求情。裴琮之皆不搭理,她期期盼盼等着,却在第三日盼来了张嬷嬷的死讯。

    ——她服侍裴老夫人数十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原想着等自己大限将至,便送她回老家,也算衣锦还乡。不妨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

    裴老夫人痛不欲生,伏榻大哭了一场。

    因着这事,她心里也知,自己的这个长孙,从此是与自己彻底离心了。

    裴琮之还在找沈清棠,马车没了线索,还有户籍路引。

    尤其是落月,她是贱籍,纵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将她寻回来。

    砚书顺着这条线索去追踪,果真在一个极偏僻的小村庄找到了她们的踪迹,她们曾在这里停留。

    当地一家农户丧女,那孩子和落月一般大。

    沈清棠拿了一锭金子给那农户,让他拿着落月的贱籍去销户。又再拿一锭金子,买了他过世女儿的良籍。

    寻常穷苦人家何曾见过金锭子这样贵重的东西,当即眼里放光,连声应下,拿了落月的身契就去衙门里销户。

    正好叫一路寻来的砚书瞧见,当即拿下,“你何来的这身契?”

    那农户见他在府衙行走,还以为是官差,一时胆都没了,哆哆嗦嗦跪下去,全都抖落了出来,“官爷,这不关我事,是一个公子拿了金子给我让我过来的。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

    “金子……金子我不要了,都献给官爷。官爷饶命啊!”

    砚书听出他话里的不对,皱眉问,“一个公子?”

    沈清棠如今做男子打扮。

    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在外行走,总是多有不便。更何况前路茫茫,多的是豺狼虎豹觊觎。为了安全和便利,沈清棠和采薇都做了男子装扮。

    沈清棠是公子,采薇是小厮。

    落月年纪还小,仍做原来模样,只改了称呼,唤沈清棠为“哥哥”。

    摇身一晃,她们便成了失了父母双亲,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要远去青州寻亲。

    她们不走官道,只走僻静小路。为了不引人注目,沈清棠雇了辆马车,寻常只待在里面,不出来露脸。

    落月到底年纪小,有些怕,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仰首看乔装的沈清棠,“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我们不回侯府了吗?”

    沈清棠轻轻来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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