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但那时太太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她不让医生告诉姑小姐,更不让我告诉先生……”

    张妈难过,不禁抹泪。

    “有好几次,我打电话要告诉先生,先生都把电话挂了。”

    ……

    乔时宴点上香烟。

    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抽了几口,又问:“太太有交代你事情吧?”

    张妈不敢再隐瞒,支支吾吾地说了。

    末了,她低喃:“除了那5000万,太太给津帆小少爷织了六件毛衣、两条围巾……她还想让津帆少爷过继给姑小姐,姑小姐也同意了。”

    5000万,六件毛衣、两条围巾……

    她还要把津帆送人,

    她在香市查出病来,就没有想活吧!

    乔时宴轻轻眨眼,而他指间那根香烟,莫名地就灭掉了。他恍惚了半天,听得张妈不安地说:“那5000万,我交给先生?”

    “不用了!”

    乔时宴淡声开口:“她放你那儿的,替她收着吧。”说完,他折断了那根香烟,朝着病房走去。

    推开门,孟烟仍安静地躺着,薄如纸片。

    才一个月,

    她瘦得脱相,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

    他记得才认识她时,她虽纤细,但身上是有肉的,一摸到处都是少女的绵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那样陌生。

    陌生得不像他的妻子,不像孟烟。

    乔时宴坐到床边上,他伸手握住孟烟的手掌,低喃:“我回来了!”

    孟烟的手掌,冰凉如水。

    他悚然一惊。

    尔后,他慢慢地低了头,将自己的脸孔埋在她的手掌心,他不断地跟她说——

    我回来了!

    孟烟,我回来了……

    她没有回答他,仍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与世无争。

    其实,她本就是一个天真的、与世无争的小姑娘,是他用仇恨把她拉到他的世界里,是他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是他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可是,他仍是怪她!

    怪她,为什么不肯活下去。

    蓦地,乔时宴闭上眸子。

    他的眼角眉梢,不受控制地痛苦抽搐、痉挛……

    深夜,孟烟幽幽醒来。

    她全身都是痛的,她没有一丝力气,那些透明的药水滴进她的身体里,好冰又好冷。

    她的手动了一下,

    她想抱住自己,她想让自己暖一点点。

    乔时宴的手掌,握住她的,她慢慢转动眸子对上他的。

    他们有一个月没有见面。

    他离开时,丢下惊吓的津帆、丢下生病的妻子去陪一个凶手,如今再见面……差点儿天人相隔。

    孟烟并不想看见他。

    她缓慢地闭上眼睛,往日天真的眉眼,添了愁苦。

    乔时宴猜出她的心思,他握紧她的手,他倾身过去贴在她的耳边,他靠得很近很近,声音亦是紧绷颤抖的,他说:“孟烟,我知道你听得见!”

    “在香市,你就知道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安排了津帆,安排了张妈……”

    “那我呢?”

    “孟烟,你抱着必死的心,究竟是为了孟燕回,还是为了惩罚我?你是惩罚我当初欺骗了你,还是惩罚我后来的不忠?”

    ……

    乔时宴说着狠话,但是他的眼睛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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