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把小孩掳走之后,我们为了掩人耳目用了障眼法,将另一个男孩送到叶城的渔村,然后悄悄藏起你的儿子,等过了两个月,才将你儿子送到叶城的圹县,你儿子在圹县!”
乔清如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真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可以去找,找到了你就相信我的话了,我没有害死你的儿子。”
乔清如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笑起来时像砂纸磨过墙面。
丹尼尔听得毛骨悚然,“你到底是谁?”
乔清如站在他面前,弯腰,身子前倾,缓缓地摘下口罩。
丹尼尔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惊恐道:“卫……卫央?不,不对,你不是卫央,你是……”
他想了又想,忽然怔愣住,“你是卫央徒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子弹射入他的太阳穴。
车子远走,丹尼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至生命结束……
……
乔南是在第二天醒来的,她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身上的骨头就像被人全都打断,再拼接起来的一样。
疼,从每一道骨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疼。
然后心里的某根弦拨动了一下,她一下疼醒,想到郁闻州,眼泪噙满了泪水。
却是泪眼朦胧间,看到病床边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她猝不及防地望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是一场如水般淡然的眼眸。
掠过回忆的洪流,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去年立夏左右的那一晚。
她从梁公馆的后门逃离后,被锦瑟带走,在锦瑟的车上用捡来的尖锐石块割腕自杀,后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时,入眼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复古的窗子,洁白柔软的床,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她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一副被拍卖到天价的画,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一幅是不是真迹。
典型的西方建筑,她一下子恍如坠入梦境之中。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介于木料和花朵的香气之间。
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最后只觉得陌生。
忽然她听见一道低缓而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灌入她的左耳:“小蔷薇,你醒了。”
……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乔南还是觉得当初在里昂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一场。
不真实,并且让她的心里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排斥。
她看着坐在病床边,眉目温和,苍白清瘦却俊美异常的男人,哑声道:“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