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孩子饿得面黄肌瘦。

    见他一动不动,那白人站直了,穿着黑色短靴的脚踢了踢他单薄瘦弱的身子,狐疑道:“死了?”

    说着,又再用力地踢了他几下。

    就在对方蹲下来,凑近查看他的时候,他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过去咬住对方的耳朵,熬出红血丝的眼睛流出一颗颗豆大的泪水。

    “阿——!”白人凄厉地惨叫一声,试图将他从身上拽下去,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整个人仿佛黏在对方身上一样,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也不松开。

    终于男人的惨叫声引起了同伴的注意。

    他能对付一个只是因为抢占了先机,可他到底还只是孩童,根本无法和成年男人抗衡,他被人抓了下去,摔在地上。

    骨头裂开的声音仿佛就贴着他的耳膜,随后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的眼前一阵白和黑的交替,在一双双脚无情地踹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尝到了嘴里更深浓的血腥味,直到他失去了意识。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还有白皙。

    是的,他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床,有白色的被褥枕头,上面有他很陌生的味道,好像是阳光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黢黑的双眸。

    他曾经有一次在地下室的镜子里看到过自己,他也有一双黢黑的双眸,和其他人种不一样的眼睛。

    “十三?”那个和他有一样眼睛一样黑头发的男人叫着他的代号。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男人却笑了,笑得很温和,“你很勇敢,十三个孩子只有你敢反抗,果然是个很好的礼物。”

    他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开口了,声音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的清脆,而是沙哑,粗嘎,他被踹伤了。

    “你是……沈先生?”

    男人有一双漂亮的手,缓缓抚过他黑色的头发,“聪明的孩子。”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开了进来,他看到之前被他咬伤耳朵的白人被人绑着嘴里塞着布团。

    被人推进来,一个踉跄地跪在床边。

    “十三,”男人轻抚着他的头发,“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法则是永远都不要给自己留下隐患?这个男人你已经得罪了,最好的办法是除掉他。”

    男人手里有一把枪,另一只手上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一串红色的珠子。

    梦里的画面旋转扭曲。

    男人开枪,血飞溅了出来,泼到手串上的珠子,有两滴飞溅在他的脸上。

    他脸色发白地看着男人手里那串红得像血一样的珠子,听到男人告诉他:“以后,你叫沈隽。”

    沈隽。

    沈隽。

    沈隽忽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咳了起来,翻个身趴在床边,吐出一口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