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自知理亏,不敢应声。

    宋嫣然也不催他,静静等着宋清帆做选择。

    宋清帆沉默半晌,眸光复杂的看了宋海一眼,咬着牙关与小伙计道:“非要今日还不可吗?”

    “对!赌坊的规矩不能破,说是今日就是今日,否则便要砍他两根手指做利息……”

    宋清帆闭了闭眼,痛苦的抿动着微有干裂的嘴唇,艰难的道:“那便……砍他的左手吧。”

    不仅宋海愣住了,宋嫣然也诧异的挑了挑眉心,旋即冷冷勾起唇角。

    不愧是宋家人,骨子里面都透着一样的凉薄冷血。

    “父亲,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宋海不可置信的望着宋清帆,试图在他脸上寻到说气话的蛛丝马迹。

    宋清帆却只凝重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怒其不争的恨意和被血丝掩住的心疼,“此事怪不得别人,只怪你枉读圣贤书,居然走起了这歪门邪道。

    那两根手指全当做个教训,免得你不长记性!”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宋海当真怕了,痛哭流涕的跪爬到宋清帆脚下,苦苦哀求,“父亲,求您了,救救儿子,救救儿子,我真的知错了啊!”

    宋清帆强自狠下心肠。

    他又如何舍得让儿子受伤,可权衡利弊后还是得罪宋清君的弊端更大。

    儿子日后必定要入朝为官,还要多仰仗宋府和昭王府,宋清君还指望着海儿来发扬宋家,这一万两未必不会出。

    宋嫣然心中了然,慢条斯理的收起了借据,嘴角笑意从容,“伯父壮士断腕,令人佩服,如此我便不勉强伯父了,咱们一会儿官府见吧。”

    见宋嫣然如此干脆利落,不做纠缠,宋清帆倒是有些意外。

    若想扳倒宋清君,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宋嫣然就丝毫不担心金氏会输吗?

    见宋嫣然要走,宋海却是不干了,作势便要去抱宋嫣然,小伙计还记得薛泽方才的叮嘱,连忙上前,一脚就踢开了他,“吵吵闹闹的,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堂妹,你救救我,我什么都肯帮你做!”见求宋清帆无用,宋海便将宋嫣然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抓住。

    宋嫣然微微垂首,俯视着满脸涕泪的宋海,心中微有快意。

    前世他要了阿芙的命,今生她便要让他尝尽痛苦滋味。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堂兄求我也无用,金家是生意人,总要互惠互利,你着实没有能帮上我的地方。

    原以只是说几句公道话而已,伯父定会欣然应允,可万万没想到在伯父心中竟是兄弟之情更深。”

    宋嫣然怜悯的看着宋海,这种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他将所有恨意全部加在宋清帆身上,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什么兄弟情深,真当我不知道吗,他分明是舍不得宋府的荣华富贵,为了讨好宋清君竟连亲生儿子都不顾!

    你们就知道让我考取功名,全了你们的颜面,谁又真心关怀过我?”

    宋海索性站起身子,眼底泛起浓浓的血色,显露出几分癫狂来,他只觉自己被炎炎火焰所笼,看不清周遭,身体更似被无数的虫蚁啃噬,内心与身体的煎熬似乎只有毁了周遭的一切才能发泄出来。

    他的表情将宋清帆吓到了,“海儿!你怎么了?”

    “别叫我!今日你若是不救我,我们便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你再不必管我!”

    宋清帆心中骤然一痛,上前拉住宋海想与他解释,宋海却如同发了疯一般,双手突然发力,紧紧的禁锢住宋清帆的脖子,“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我们就一同去死吧!”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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