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叹息,和着夜风,送进宫邪的耳朵里,婉转悠长。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每天吃好喝好,一堆人围着她转,哪里有什么烦恼,好端端的叹气他都有点搞不懂,“怎么了这是?”

    “想到很快要离开天龙居了,还有点不舍得。”

    两年多的时间里,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花枝,每一条小道,包括每条道上的鹅卵石,都被她看进眼睛里。

    它们见证了她的成长。

    宫邪的脚步缓了缓,“不想离开吗?”

    天龙居,是她记忆里最初生活过的地方,她对这里的感情只怕比他生活过二十多年的还要深。

    “没有,我想跟你在一起。”宫小白想也不想,看着他的眼睛说。

    宫邪挽唇,走上台阶,进了正厅。

    园中的两个大老爷们看到了宫邪和宫小白,但他们不想跟爷打招呼,单身狗互相取暖的时候,并不需要恋爱人士投以关心的眼神。

    他们透过侧边的落地窗看到走进正厅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

    秦沣浅酌了一口白酒,“这才是真正的和好了呐。”他长吁一口气,“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也跟着操心,觉都没睡好。就怕小白那丫头憋着一口气不原谅爷,我就得承受爷的低气压。”

    “嘿嘿。”曹亮笑了两声,不接他的话茬,一转话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京?”

    秦沣砸了一下被白酒辣到不行的嘴,“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吧。封家的事还差把火候,爷还没跟老爷子辞别,霍锖那边也得留一手准备。接下来几天估计能忙成狗。”

    他皱着眉毛乐道,“不过看爷目前的状态,心宽着呢,压根不当回事儿,我也就跟着忙里偷闲了。”

    曹亮呷口烈酒,压下内心的酸苦,“你们直接回特训营?”

    他心里非常清楚,问这些问题无关紧要,无论他们几时走,要不要直接回基地,都不再与他有关系。

    搁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抓紧。

    夜色太浓,秦沣没发现他的举动,更没察觉到他表情的变换。

    “不。”他摇摇头,“爷先去枭鹰,挑几个人,到时候再回特训营。我则是直接过去,可能又有任务,那边催的很紧,估计也是人手不够用。”

    秦沣倒满了一杯,敛眸看着杯中的清酒,一轮小小的月亮倒映在其中。

    一仰头,一口气闷掉了整杯。

    “不去不行呐,国家培养出一个军事人才不容易,不用一腔热血回报都对不起肩上的勋章。”秦沣吸了吸鼻涕,不知是哭了,还是被酒辣的,“等我老了,退休了,每天就坐在这样的小院子里,养花种草,逗鸟养鱼,打打太极,下下象棋,过着舒坦的小日子。”

    他又笑出声,自我调侃,“前提是有命在。”

    曹亮咽下一口酒,没好气地捶他的肩膀,“祸害遗千年!放心吧,我掐指一算,你的命比粪坑里的石头还硬!”

    “滚!瞎几把比喻。”秦沣佯装生气,却忍不住放声大笑。

    ——

    宫小白洗完澡,穿着棉质的睡裙,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园子里的两人。

    她自言自语,“秦沣和曹亮说什么呢,一会儿好像在哭,一会儿又大笑,前一秒剑拔弩张,后一秒又哥俩儿好。”

    “你管他们干什么?”宫邪不知什么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捞进怀里。

    她纤柔的后背贴在他胸膛。

    宫邪穿着夏季轻薄的真丝睡衣,轻易可感觉到她背部的那一根凸出的脊柱。

    真瘦。

    能吃又能睡,偏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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