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我便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

    楚平生拨弄两下拨浪鼓两翼的黑色弹丸,微微一笑:“我也不会杀你们,就可惜了下面的武当弟子,一旦道心崩溃,这辈子别想再进一步了。”

    王重楼愈发觉得他是朝廷或者龙虎山的人,只有他们才会对武当山使这种绝户计,愤怒吗?相当愤怒,非常愤怒,但有什么用呢,刚才对指,他的黄庭真气被对手的剑气燎发摧枯,破得干干净净,以实剑为引,迸射剑气也就罢了,指发剑气是只有以剑客身晋级金刚境,再晋指玄境才能掌握的能力,更何况那人使的还是能破掉黄庭真气的剑气。

    “你要的大黄庭。”

    王重楼把拂尘交到右手,捏着根把柄横担小臂,把手深入左袖掏摸许久,拿出一本封皮已经严重发黄的线装小册子递过去。

    “师兄!”

    俞兴瑞很不甘心,武当大黄庭和龙虎山玉皇楼一样,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道门秘籍,如今竟要将镇教之宝拱手让人,武当自吕祖开山立教以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王重楼默不作声。

    楚平生也不多言,接过大黄庭翻了翻,把破旧的拨浪鼓丢还黄瓜,在武当众弟子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中大踏步离开紫霄殿,黄瓜还是那副慌里慌张,毛手毛脚的样子,往外走还回头盯着真武铜像额头的断剑看,想不明白这位无法无天的林家公子究竟跟真武大帝有什么仇,瞧把别人的徒子徒孙气成什么样了,她只顾看那毁造型的铜像,没看脚下,被王重楼踏断的厚重石板绊了一脚,险些撞进俞兴瑞怀里,掩鼻而走。

    武当山少有女客,廉贞峰只俞兴瑞和李玉斧师徒生活,黄瓜的小动作闹了掌教师弟一个大红脸,抬起袖子闻了闻破旧道袍的味儿,并不觉得有多臭,又看看殿外众多后辈眼神,顿觉尴尬,忙把袖子放下,追问掌教:“师兄,你就这么把大黄庭给他了?”

    “他把我们这些人杀了,一样可以拿到大黄庭。”

    王重楼轻挥拂尘,白衣黑袍,面如古井,静静看着已经走下殿前台阶,正在穿越太真宫红门的一男一女。

    “可是……”

    “师弟,你是不是忘了,大黄庭早已不是武当镇教之宝,他想要,给他便是。”

    俞兴瑞如闻棒喝,洪洗象没拜师前,武当镇教之宝是大黄庭,洪洗象拜师后就不是了,譬如大黄庭,如果王重楼没有在小莲花峰观看小师弟由《参同契》里悟出的炼丹法,就不可能成就大黄庭。他、王重楼、王小屏、宋知命对洪洗象乃真武转世的说法深信不疑,当年他们的师父逼洪洗象立下誓言,不成天下第一不得下山,为的就是不让这块武当璞玉沾染红尘俗气,静悟无上大道,只要洪洗象在,武当道统便不会灭。

    王重楼回转殿堂,与不苟言笑的真武大帝对视一阵,剑指急出,往外一拉,额头金光一闪,断剑稍作震颤,咻地飞入他的指尖。

    “玉皇楼难修,大黄庭更难,舍本逐末,其实可怜。”

    俞兴瑞说道:“师兄所言甚是。”

    那人的剑气能够破开王重楼的黄庭真气,必然握有极高明的剑道秘籍,如今得到大黄庭,当藏品收着是最好的选择,可若是揣摩修炼,便如掌教所言,舍本逐末,自绝前程。

    ……

    洪洗象骑牛走后山,楚平生留言紫霄殿,徐凤年面会龙虎天师赵希抟。

    相比这些,位于云居峰半山腰,外面植满修竹的草庐外,拿着从武当派菜园顺来的小铲子在篱笆下面除草的亡国公主姜泥与记恨徐凤年抗婚寻衅而来的隋珠公主赵凤雅发生冲突,毁了菜园里的蔬菜,实在算不上一件大事。

    楚平生觉得不算,徐凤年觉得算,并固执地认为没有比给小泥人找回场子更大的事了。

    赵凤雅不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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