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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中,掌事嬷嬷尽职尽责将太后的话带到了,陆夭得了消息也没说什么,给了厚厚一笔赏钱,好生把传话的嬷嬷打发了回去。倒是孙嬷嬷怕她郁结在心,特地端了盘点心过来,出言劝慰道。
“王妃不必太理会这些,皇上后宫乱,才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幺蛾子。咱家王爷心思单纯,定然不会如此,所以太后娘娘这所谓御后宫之术,不学也罢。”
陆夭没说话,她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太后这个举动倒是勾起了她这几日的心事。
前两日她曾问过谢知蕴,要不要趁机称帝,毕竟眼下已经有人把路铺到眼前了。称帝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眼下万事俱备,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这会儿只要在启献帝的药里动动手脚,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况且中风之症本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医治,之前司大学士隐有此兆,不过那时候发现得早,用药尚有几分用处。
启献帝这次她没有亲自把脉,但料想拖了这几日,太医们又不敢随意开方子,怕是已经比较严重了。
若在中风初始施以针灸之法,配合几味重药,还有痊愈的可能。然而谢知蕴并没打算顺坡下驴,虽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陆夭总觉得他对称帝这件事兴致不高。
今日太后派人来送信,误打误撞触动她这点心事,谢知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想这么快上位?
因为登基第一件事是立后,随即就是选妃,就算启献帝薨逝需要守孝,左右不过是一年,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陆夭这一刻醍醐灌顶。
自己尚在孕中,他定然是怕自己因为这个走心,所以才打算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思及至此,她猛地站起来,孙嬷嬷吓了一跳,以为她动了真气,结果却听陆夭沉声道。
“收拾东西,我要去趟大理寺。”
***
夏日午后,空气里都流动着暑热的味道。
大理寺大牢内,静王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若不是还有轻微呼吸起伏,俨然是跟死人无异。
这牢房很大,但十分昏暗,偌大空间只有一堆稻草铺就的床,桌上落着几根鼠毛,南面长窗下一点光照射进来,影影绰绰照在静王的脸上。
前后两世,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思路清晰的,即使在刚刚经历过灭顶之灾后,但血脉里每一处都透彻起来,完全不复之前的混沌。
其实他不是对自己没有清晰认知,前世若不是宁王中毒,再加上启献帝的昏聩。论资质天赋乃至后天所接受的培养,这皇位都落不到他头上。
皇室无情,有时候需要的是运气。
他的运气在前世已经消耗殆尽,这一世重生本以为是延续前世未完的富贵。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来还前世透支的债。
那段称帝的岁月是额外赚到的,所以得还回去。
他轻笑了下,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前世的一些日子。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王爷,为了博取好名声,府中只娶了一位王妃,别无其他姬妾。
人人都道他运气好,娶了整个大楚最贵重的一朵娇花,他对女人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恶。
只记得初见第一面,那是个丰润秀丽的姑娘,不是时下流行的纤瘦,眼睛很大,小鹿一样的清澈眼神,看他的时候有五分好奇三分羞怯,还有两分不带恶意的打量。
他很快便跟母妃说,他要娶这位五小姐,不仅仅是因为她家世傲人,或许也因为灵动的眼睛,让他预感到日后生活大概不会太无趣。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去体会,因为婚后的全部时间,他几乎都用来筹划怎么挑拨宁王和太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