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自身承担。”

    沈妙仪哼了一声:“太子妃娘娘这话说得可真及时。”

    江柍不去理会她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又道:“而且本宫知道,公主绝非故意击打本宫的马,以至于马匹惊狂,若非殿下相救,本宫差点就要从马背上跌落,不死也成残废。”

    她话中有话。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人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沈妙仪自然也是没有傻到那个地步,炸了毛似的说道:“本公主当然不是故意的!”

    声音陡然提高。

    似乎以为声音大了,便能盖住心虚。

    “公主当然不是故意。”江柍直视着沈妙仪,“要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娥,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贵女,不是一个匆匆照面的命妇,而是你亲哥哥的正妻,异国而来的嫡公主,大晏的太子妃。唯有傻子,才会与之公然作对。”

    “扑哧……”叶思渊几乎笑出来,又连忙正色,掩饰了下来。

    江柍紧了紧百鸟裙的衣襟,又开始踱步,姿态娴雅就如散步一般,讲话也不慌不忙:“本宫早已说过,相信公主是无心之失,只是……”

    她顿了一下,转了个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地毯上扫了半圈儿,“经由此事,本宫才知,公主原来才是马术不精,球技不通的那一个呢。”

    她眼底闪过真诚挚意的疑惑:“否则满场的女子,怎地就你一人出了差错?”

    沈妙仪想要辩解:“你……”

    “本宫认为——”江柍话还未完,怎容她来插嘴,不由提高了话音,肃正说道,“为防此事再次发生,应该快些为公主选个马球师傅,好好精进技艺,或者干脆公主从今往后切勿再上球场,谨防再出差错。”

    一番话,说得周围鸦雀无声。

    叶思渊原是最心大的,江柍说出这番话之前,还正吃东西,闻言却忘了咀嚼,两腮鼓鼓地看着她。

    谢绪风则垂着首,鬓发垂下两缕,遮住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赞许之情。

    沈子桓和沈子杳眼里皆有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思索,李嫱一副看热闹的兴味,而王依兰则秀眉紧锁,目露担忧,却也不知是担忧江柍还是妙仪。

    江柍看都没看他们,只把眼神举重若轻地落在沈妙仪身上。

    沈妙仪不知江柍这样牙尖嘴利,一时哑口无声,循着多年的本能,下意识望向沈子枭。

    沈子枭则紧盯着江柍看。

    他的目光里,带有局外之人的清醒与淡漠,但细看之下,分明又有几分玩味。

    不是欣赏,不是惊讶,不是探寻。

    只是被吸引。

    是一种不强烈却无法忽略的“感兴趣”。

    按理说,此时再没有第二个人比沈子枭更适合说些什么。

    可他却显然没有出声的打算。

    以往只道她是玲珑俏丽,恣意不拘的娇女,殊不知却是长了獠牙,睚眦必报的小兽。

    不愧是那垂帘听政的赵太后独女。

    他反倒想看看她会如何给自己解这个恨。

    沈妙仪见沈子枭大有把此事交给江柍全权处置之意,不由慌了慌神,情急之下只好递了个眼色给她的贴身侍女珍珠。

    珍珠意会,忙走上前来,跪地说道:“奴婢斗胆,还请太子妃娘娘息怒,奴婢愿替公主经受一切责罚。”

    江柍目光瞬间凉意四起。

    她看了眼星垂。

    星垂意会,走上前来,对准珍珠的脸颊就是响亮一掌:“枉你还是在宫里当差的!难道没有学过规矩吗?太子妃娘娘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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