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珍珠平日里在宫里借着沈妙仪的脸面,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却不防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久久没反应过来,连请罪都忘了。

    江柍绞着掌心的纱绢。

    她见沈子枭久久没有动静,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做这个主了。

    无妨,没人为她做主,她自己做主。

    别人不发落,她自己发落。

    若被人讹到头上还不吭声,岂非辜负她大昭嫡长公主的名头,辜负母后的威严、皇兄的脸面?

    她看向珍珠。

    这个宫娥,她并不陌生。

    这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因见主子对她不恭不敬,便也在礼数上不周不全。

    她早已暗下决心早晚要处置她,那便趁今日好了。

    “好忠心的奴才,可是本宫早已说过,公主无错,既是无错,何必受罚?”

    她甜甜笑着,忽而话锋一转,“你声称要替公主受罚,岂非影射公主其实有错?”

    珍珠瞪大了眼睛,眼珠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了。

    只因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竟未斟酌便把潜意识的话变相说了出口:“不不,奴婢……”

    江柍不欲听她聒噪:“这样搬弄公主的是非,便去阶下跪着,跪到离席为止。若不加以薄惩,日后还这样冒失,少不得要被人说宫里来的都没规矩。”

    珍珠平日无法无天惯了,闻言第一反应竟不是去领罚,而是颤巍巍地看了眼沈妙仪。

    星垂见状,又是一巴掌打过去:“东张西望什么?娘娘的话没听到吗!”

    珍珠忙收回目光,连滚带爬,去阶下跪着了。

    沈妙仪见状,一张脸都皱在一起,问道:“你说我无错,可桩桩件件哪里不是在针对我,怎么,你仗着新婚,有我七哥为你撑腰,就可以这样欺负我吗?”

    这话一出,王依兰便又拧紧了眉头,想说些什么。

    却被沈子杳一个目光制止。

    毕竟沈子枭都没开口呢,他们说话算怎么回事?

    其实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谁能看不出沈妙仪是故意害江柍落马的。

    江柍口口声声说沈妙仪没有加害于她,可字字句句哪里不是在提醒就是沈妙仪暗害了她。

    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敲打,既没有恶语相向,全了皇家颜面,又没有越过太子妃的本分,不失威严,妥帖的让人寻不出错,偏生沈妙仪还不识好歹。

    众人看向沈妙仪的眼神都有几分隐隐的不耐。

    江柍也清楚,这个沈妙仪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愿意教训她,都是抬举她。

    算了,左右这口气还没出够,那便最后再抬举她一回。

    “公主怎会这样想?别说本宫认为你并非故意针对,就算是,又如何呢?”她淡淡笑道,“若公主真是那恶毒奸诈的小人,殿下定然会为本宫做主,否则殿下如何面对孝章皇后的在天之灵?”

    她竟……竟搬出了故皇后来。

    众人原本看热闹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慌起来,唯有恭骞二王,眸色中意味深长。

    谢绪风下意识抬头看向沈子枭。

    只见他像一尊石像般僵直不动,唯有一双沉黑的眸子,透出点点幽深的暗光。

    沈妙仪也被戳到了痛处。

    她眼眶一红,刚想发作,只觉衣襟被人一拽。

    晁曦暄拉了拉她,先是看了眼沈子枭,又关切地望了眼她,眸中暗含二字——不要。

    沈妙仪不聪明,却也没有笨到那个地步。

    心意一动,抬头看了眼沈子枭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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