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麻花辫,很是漂亮。

    廖杉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剪个头发怎么就是爹娘没用了。她丝毫没有对自己头发的执念,安慰陈美芬,“这可是现在县城新流行的发型,叫’胡兰’头。娘你还不知道胡兰吧,这可是女英雄,小小年纪就打地主、送公粮、参与革命,后来不幸被敌人抓住也丝毫不屈服,最后从容赴死。连主席知道后都给她提过字——‘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现在女孩都以能和她一个发型为荣呢。”

    陈美芬听得入神,连连点头,“那可真了不起……”

    廖胜利全部心神都在“头发居然能卖钱”上面,他追问,“三姐,你的头发卖了多少钱啊?”

    廖杉伸出手指,“三毛钱。”

    廖胜利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多?!

    “所以娘,你和我爹不用操心我上学的路费了……”

    廖胜利满脑子的各种换算,三毛钱能买三斤粮食、十斤鸡蛋了!

    他也要把头发留长攒着卖钱!

    廖老爹和陈美芬还不知道小儿子这雄心壮志,他们操心的事情确实在某一天突然解决了。

    县城的支书一路打听着找到廖杉家,村长闻讯赶紧跑来,帮不善言辞的廖三勇交际,“怎么能麻烦您特意跑这么一趟。”

    县支书是特意来给廖杉送录取通知书的,他和善的笑笑,“这可是我的荣幸,要不是廖杉同学,我哪儿能见识到军校录取通知书是啥样的。”

    廖杉接过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不同于后世各个大学费尽心思、五花八门的通知书,现在的录取通知书简直朴素的毫无设计,薄薄一页纸上,冷硬简洁的一行行字,言简意赅的写着录取人的名字、开学报道时间以及一些备注事项。

    最令廖杉惊喜的是,录取通知书上居然还写着入学后她会有三免一补,免学费、免住宿费、免学杂费,同时会发放生活用品和衣服,每个月还会发放定额补贴。

    按照规定,大一的补贴额度是五元、大二升为六元,逐年递增一元。

    廖杉眼睛放光,怪不得那些年代文男主都去当兵了,福利真的是好哇!

    好消息不仅这些,县支书还说,“我知道廖杉同学家庭条件不好,特意问了之前的战友,正好他三天后要带一批志愿军坐火车北上,能路过榉县、经过北市,正好能捎廖杉同学一程,不然小姑娘一个人长途跋涉去上大学也挺不让人放心的。”

    廖老爹大喜,握着县支书的手连连道谢。

    困难迎刃而解,就是廖杉离家的事情一下子提上日程,让人措手不及。

    廖大哥的婚事本来定在九月办酒席,但他又十分想这种好日子家里人整整齐齐的都在,便和李秀英商量能不能提早些办。这种事一般姑娘都要不乐意的,哪有说提前就提前的,好在未来大嫂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于是酒席被提前到了八月底,廖杉离家的前一天。

    正好一起庆祝廖爱党、廖杉考上大学。

    那天几乎整个廖家村的人都来沾喜气了,廖家小院热闹非凡,向邻里邻居借了桌椅,酒席甚至摆到了小院外面。虽然桌上的菜色寻常,酒也只是普通的黄米酒,但没有人嫌弃。

    毛驴把新娘子驮到廖家小院,廖拥军接力将媳妇背到粉刷一新的屋里,周围的伯娘婶子的玩笑话弄得他满脸通红。

    门上贴着的红纸喜字很是好看,是廖杉特意用自己和廖二哥的高三笔记跟李老师换的。

    院里陈磊他爹陈大力拉着廖老爹敬酒,“老弟弟,我要感谢你家那俩孩子啊,要不是他们带着我家磊子学习,他哪儿能考上大学啊!”推杯换盏间,他动作隐秘的塞给廖三勇一个红封。

    廖三勇一摸就知道里面塞了钱,他哪能要,连忙推回去,“你这是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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