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拥而至的贼兵甚至不需要从壕桥走,扶着壕桥边踩着河冰就能过河。
呜咽的寒风提醒卢志护城河只会越冻越坚实,往后几日的守城战只会越来越艰难。
“传令南门校尉、中郎军,命他们想办法凿开十二渠与护城河之间的堤坝,看能不能引些活水过来。”
早在数日前,邺城军就放过一次护城河的水,将河面下降了三尺,意图用冰面、护城河畔的高度差造就一条壕沟。
只是这招没起作用,攻城的贼兵只在河畔两侧挖了数条上下的斜道就能让壕桥贴到冰面上,踏冰而行的贼兵也能滑溜着过河。
得到军令后,自有传令兵将左长史之令传达到南门附近。
城门楼东侧半里处的战场已经进入厮杀阶段,虽然攻防双方的弓弩手、投弹手还在拉弦射箭、装弹投石,但云梯上端附近的晋兵、贼兵丝毫不理会这些因素,眼前的戟矛才是决定生与死的主要因素。
接连上来七八幢甲兵依次投入战场后,邺城兵总算是稳住了形势,持刀攻城的贼兵只能做到爬上梯子等着挨刺、啄、勾、砍,主武器的差距在进一步拉大,如果贼兵没有猛将冲上来破了这个局势,那晋兵还能守很久。
“贼将李昊、李廉、王弥等人可曾出现?”
观察了阵敌情后,卢志越想越不对劲,按贼兵往常的作战风格,碰到小兵打不动的情况,敌将应该出来恶战了,可如今出名的那几位贼将都没有现身。
“禀卢长史,王弥曾于东门附近出现,似是准备擒杀城内出逃之人,贼首李昊曾在北门指挥攻城,如今尚不得知贼首在何方。”
自有斥候将具体情况给左长史汇明。
“唉……”卢志呼出一条白带,这口气后,他整个人气势都颓了下来,“快去王府,派个得力之人护送程太妃出逃,走西门,往兖州、徐州方向去。”
他没有说得力之人是谁,北线校尉、中郎军等人也不敢随便派人。
“就派牵秀将军去。”
卢志想了想,城内也没多少可堪托付之人,部曲督、骑督、校尉、中郎军这些军吏出身普遍不高,且家属都在邺城近畿,派他们护送程太妃,怕是邺城一破程太妃连人带奴婢又回来了。
如今唯有高门士族出身的官、将还能靠得住,因为贼兵一直在清查高门士族的田产、荫户,军户兵可能会带程太妃投降贼兵,士族出身的官、将一定不会。
北门中郎军派人去城内传达左长史之令。
“再派两千名甲兵出城恶战,带上猛火油、重刀,毁了他们的云梯。”
瓮城还在晋军手上,派兵出城到城角与贼兵接战能减轻城头不小的压力。
生死之战就在眼前,守城将校快速聚齐军队,在瓮城内列阵后,摆开架势出了城门。
卢志已经预料到战场将有大变化,没想到云梯附近的邺城精兵没有守过半个时辰。
辰时初三刻,登上城头的贼兵显著多了起来,北门中郎军不得已亲自抵近到战场附近指挥调度后到兵卒加入厮杀,但贼兵节节推进,竟然生生将那段城墙连了起来。
“这这这,贼首李昊早有威名,如今得见,才知先前传颂贼将之人多半没有亲见此人作战,否则传言还能更恐怖。”
望着不断飞出的人尸、碎肉,也上了城头的杨邠啧啧称奇。
卢志有心斥责这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荒缪言论,但奈何力不从心,他只期望程太妃能从贼兵手上逃走。
“再调三四校之兵上城,派到城外去的兵卒继续加多,力求两线逼退攻城贼兵。”
左长史再度下令,周围亲随都劝他退到安全之所,但卢志宁死也不退,于是杨邠带着一群不想死也不想投降贼兵的军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