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出身和父母难道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周敏再穷再落魄,这些年没让苏灵吃过半点苦,人家替你养了二十五年女儿,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评价吗?
我下意识朝苏灵看过去,却发现她表情毫无波动,好像现在说的那人,并没有掏心掏肺照顾她这么多年一样。
我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哽住,眼圈登时红了,说不出是气的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
既有些替周敏不值,又觉得这父女能卑劣到这个程度,属实出乎意料。
江家二老大概也没料到,我爸竟然会有此一招。
这种场面若是反驳,以亲家的身份似乎不大合适。
但若是装没听见,又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涉及原生家庭,连我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该接什么比较好了。
偏生这会儿好巧不巧门铃声响起,屋内原本紧绷到涩滞的空气忽然流通了一样。
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看着阿姨去开门。
唯独我没有动,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
脑子里还在反反复复播放着那几句话,周敏的贫穷和落魄像是被钉死在了耻辱柱,而且被强行加诸到我身上。
即便我跟江逸日后离婚,也会被诟病是因为身份家世才导致的落荒而逃。
这对江家,对我,都没有半点好处。
我爸不敢明着得罪江家,但这个屎盆子扣得真是让人无比恶心。
正想着,就听玄关处传来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不请自来,还望江老不要见怪。”
我下意识循声回头,因为是跪蹲的姿势,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件中式唐装下摆,滚边走线都极为精致,提花样式也有点熟悉。
这难不成是……
急忙往上看去,就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从玄关那里缓缓走进来。
我不由得皱紧眉头。
这人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比林黛玉大战伏地魔还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见江爷爷闻言也跟着起身,语带诧异但却不失礼貌地开口。
“这不是徐老吗?一别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怎么今日贵脚踏贱地,来我这小庙了呢?”
听口气,两人应该是旧相识。
我想起身也跟着打个招呼,但蹲了半天脚麻得厉害,还没等站起来,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
膝盖骨和地面发出很闷的撞击声,疼得我眼泪当时就飙出来了。
“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徐老赶紧三步两步上前,伸手想扶我,隔着沙发却鞭长莫及,登时拉下脸来,“你们家都是这样对待孙媳妇的吗?什么年代了,还要跪?”
我听着话头不善,本能想去解释。
但膝盖上刚刚那一撞着实疼的厉害,一时半刻缓不过来,根本张不开嘴。
江爷爷在外向来是护犊子的,眼下被人这么抹黑,于是有些挂脸。
“合着十几年没登门,今天是来指教我如何做人的,是吗?”
江奶奶伸手拉了他一把,也跟着起身。
“老徐,咱也算相交多年,就不说那些虚的了。”她笑容得体,眼神却带了点冷意,“今日登门若是老友叙旧,实在不巧,家里有点小事,不方便待客,改日我和老头子必然登门拜访。”
这是很委婉地在下逐客令。
“倒是巧了,我今天来,刚好是跟贵府这点小事有关。”徐老的眼神缓缓扫过整个屋子,最后落在我身上,“听说你们江家门槛高,瞧不起被抱错的孙媳妇,是这样吗?”
江家二老的脸色微变,我公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