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屏着气,浑身僵硬地任他上药,直到他指腹触到一个破口,凉意冲撞着痛意,宛如有一根细丝从伤口自窜入腕子,顺着手腕向上,直直窜上天灵盖。

    阿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呻'吟:“夫君,轻……轻点……”

    对面人一愣,旋即低声笑了,阿姒这才意识到她方才那声实在太过娇媚了些。

    易惹人误解,以为她在撒娇。

    平日她也偶尔故作姿态逗他,但做戏时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让他误解,然而若真被误解了,反倒觉得不自在。

    阿姒抿紧嘴,竭力让自己放松,但僵硬却从心里蔓延到手上。

    “是我手太重了?”青年又轻笑了声,他低下头,在她腕处轻轻吹了吹。

    宛如拂过一阵轻风,太过温柔反让阿姒不适应,只觉伤处越发火烧火燎。她的手禁不住往回缩了缩:“夫君在外辛劳,好容易回家且先歇歇,让阿鸢来吧。”

    “怎这般不禁逗。”青年低笑。

    随即阿姒听得衣物窸窣之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他起身了。

    竹鸢上前接过药膏,继续替阿姒在踝处擦破的地方上药。

    阿姒又颤颤“嘶”了声。

    晏书珩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若是疼的话不如歇着,何苦为难自己。”

    阿姒坚定摇头:“我虽失明,但也不是圈养笼中的猫儿兔儿,若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与死了有甚区别呢?”

    她嗓音天生婉约,清媚中透着稚嫩,如初才绽放且未经历风雨摧残的花瓣,语气却似风雨中枝叶坚韧不屈。

    晏书珩被勾起某些回忆。

    散漫如云的目光从窗外落回阿姒面上,嘴角轻勾,莞尔笑道:“但活着本就与等死并无甚差别,不是么?”

    阿姒讶然抬头,他的话在耳边余音未散,将那毫无缘由的生疏感勾了出来。

    “为何走神,是我的话吓着你了?”他淡如晨雾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阿姒摇摇头,如实道:“只是突然觉得,夫君好像和从前的你,不大一样。”

    “是么。”

    晏书珩轻动睫梢,话语轻柔散漫,似安抚、似诱哄,似引逗。

    他凝入阿姒清媚的双眸里。

    “何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