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将领答道:“譬如我登临战阵,决意奋勇杀敌,这是为了报效家国,也是为了赢取功名,这忠诚意志,发自我心,对吗?”

    李白龙点头。

    “在出阵之际,有名将大帅出阵,高举大旗,鼓舞呼喝,他乃是天下名将,被无数士卒视为英雄乃至神明,听到他的鼓舞,我对朝廷的忠诚和功名的渴望都倍增,于是,奋战之心越烈……”

    张茂问道:“是这位名将干涉了我的意志和思绪吗?我应该愤怒吗?”

    “我懂将军的道理。”李白龙说道,“可此物……”

    “此物是皇叔派发的。”张将军微笑道,“就像出阵鼓舞、号令众军的是昭王一般……为国效力,就是我的本心,它被信标哺育滋长,充斥我心,使我灵醒明智、勇气倍增,我觉得很好。”

    啊,好有道理。

    李白龙指了指信标:“但这是死物,一个茫茫然自行运作的死物……”

    张茂摇头一笑。

    “大人,话回先前,我登临战阵、决意奋勇杀敌,乃是为了报效家国、获得名利,但人臣的忠诚,名利的诱惑,难道不也是冥冥中有茫茫然的无形之物,赋予了我们所谓的品行、灵性和决意吗?”

    他的表情无奈又洒脱。

    “若说被干涉意志和思绪,那我们每个人,早就中招了,何况如今。”

    交谈和辩论的中心,似乎已向哲学层面上进发了。

    李白龙如遇杠精,不禁感到亲切,他赞道:“张将军能文能武。”

    长相十分英俊的名将之子赧然一笑:“在下想得太多,爱讲道理,又不喝酒,所以活得远不如家父洒脱快活。”

    他这样说着,看着李白龙,问道:“话又说回来……知事不受影响?”

    李白龙心中微凛。

    不过先前做了几次实验,有许多人也没甚反应,倒也不慌。

    他坦然道:“是,所以松了一口气。”

    张茂显然没往“你不忠诚”的方向发作,但却指着李白龙,善意地谑笑。

    “大人虽不喜此物,却还是要确保信标成功运作,大人虽感不平和忌惮,却也不好叫停此事。”他眨了眨眼睛,“如此说来,您自由的意志和思绪,还是被昭王的征辟和人情所干涉了啊。”

    李白龙怔然片刻,突然苦笑。

    “将军果然厉害,我鲜少在口舌之争上落入下风。”

    张茂拱手,得意道:“承让,承让。”

    李局立刻变脸,抬手蓄炁,龙吟暗发:“将军点醒了在下,岂能因昭王的人情而屈我心意?还是毁了此物吧!”

    他作势欲打。

    张茂急忙跳上来抱住他,抓住他的手,叫道:“大人若因吾言而毁信标,则自由的意志和思绪又被我干涉了也!”

    话音既落,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四目相对,交情升华,用力拍打着彼此的肩膀。

    这一刻,他们的关系,从“临时合作的搭子同事”进化成了我的杠精朋友。

    信标碟盘自转,神奇的力量驱动着它,寻找和捕获。

    李白龙和张茂索性坐在左侧阶下,望着这庞大之物机巧转动。

    傲子在研究“保护性下架”的事,师父已去睡了,两个男人正在观摩大型机械,谁都无需说话,这玩意儿很神奇很带劲,可以看很久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白龙说道:“总要有个度吧?”

    神奇的是,张茂立刻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他答道:“忠诚朝廷、爱戴君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若是无道者以此向百姓小民横征暴敛、使忠臣义士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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