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叔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教化司的事,他在朝中被人围攻,压力颇大,需要一锤定音的巨大胜利,等不及了。”

    李白龙没好气道:“所以我说,上了皇叔的贼船。”

    张茂失笑,刚要再说,突然心有所感,转头看去。

    金铁合动之声传来。

    而后是人的惊呼。

    “成了!”

    “成了!”

    两人对视一眼,竟都有些紧张。

    “第八座塔……”张将军低声道,“这就成了?”

    李白龙骤然抬头,面色微变,但见前方不远处伫立的副塔嗡然震动,似是与城中各处副塔共振,旋即耀起烈烈光芒。

    无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范围……”龙傲天喝道,“增大了!”

    现在已是清晨。

    天光既亮,一名更夫从更所取了梯子,与同事一起,慢悠悠走在街道上,他们今晚的最后一班任务,是将巡区的路灯一一熄灭,然而就可以在早餐摊上热热地喝一碗粥米,饮两杯烈酒,回家睡休。

    这些更夫是城市夜间的守望者,而除了他们之外,繁华的花州也不乏一晚未睡的人们。码头与勾栏,饭摊与青楼,有人在熬夜干活,有人在熬夜快活,世人的命数隔着天壑,游走于深夜与黎明的更夫有时候看得更清楚。

    天色渐明,路上已有行人,有马车呼啸而过,也有一脸懊悔、衣衫凌乱的人急急而奔,两名更夫挤眉弄眼,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目光。

    ——这必然是昨晚恣肆快活的欢客,快活过了头,一夜未归,天亮醒时才知恐惧后悔,这下好了,家里老猫要刮脸了。

    也有一脸倦色、行走匆匆的人,更夫们阅人无数,只一眼便知端倪。

    ——表情木然,不急却倦,结实的粗布衣衫,还有眼神、手乃至皮肤,一看就知道为了省房租住得远,一大早就要起床赶船、去对岸上工哩。

    更夫们一天的工作已尽尾声,打量和猜测路人是他们的休闲与乐趣,除此之外,便是永无尽头的走走走、敲敲敲、喊喊喊。

    钱少事多,若有别的好去处,鬼才做这个鸟差事。

    两人架起梯子,一处处去关掉路灯,灯里燃着鲸油,能将黑夜中的城市照得恍如白昼。这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好玩意儿,据说是从北宁海沙帮进的,在路灯出现之前,打更的工作更是充斥着孤独、黑暗甚至危险。

    “好,三平巷关完了,诶对,今晚出门时,猪头三的浑家说,她上工的织场附近的路灯坏了,晚上回家骇得很,又没人修,央我们去看看,去不?”

    梯上的更夫低头道:“给钱了吗?”

    “没给。”

    “那不结了?狗日的衙门给的那俩球钱,不管修呢。”

    “懂咧。”用脚蹬着梯子支撑的更夫仰起头来,又问道,“杨驴球说,青冬巷的路灯不用管了?咱们是不是不用去了?艹,你腚真大。”

    “去看你爹的去,仔细扶着梯子,别摔了你爷。”

    登上梯子的更夫放下活页隔板,封绝了空气,见明亮的火光渐渐暗下,这才轻轻跺脚,没好气道:“整天驴球驴球地喊,当心喊顺嘴了,下次当着他的面喊出来,叫杨令使把你挂路灯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噔噔噔下梯,同伴手贱,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腚,更夫跳下来之后便踢出一脚,被躲过,旋即快步冲上,同伴缩着脑袋躲避,两人狂笑着扭作一团,互相笑打几下,这才搬了梯子,准备收工。

    “青冬巷真不用去了?”

    “杨令使不是说了吗,不必去了。”

    “为哈啊?”

    “你管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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