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萝卜炖豆腐,要么白菜炖粉条,虽然没有肉,但有油而且重盐。

    而且一个礼拜固定安排一顿白菜粉条炖肉,给大伙打牙祭,保证每个人碗里都能看到几片油汪汪的肉。

    这对常年在农村见不到几次肉的年轻人而言,简直是一个礼拜就过次年。

    而且谢虎山觉得,县里领导是真他娘的坏,估计啥事没干,光琢磨怎么调动这些年轻男人的积极性了。

    什么人能让成千上万个年轻小伙爆发出最大的力气?靠什么能让他们把自己最强壮的一面展示出来?

    一定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所以每天工地上都有不同大队,公社甚至机关单位组织的年轻女同志来工地支援,慰问。

    比如吴栓子本来好几次都要累的趴窝,可每次看他慢下来,肯定有年轻女同志在路边冲上前,帮他擦汗,嘘寒问暖,再关心的问一句:

    “同志,我倒杯水给伱喝,你在旁边坐下休息一会儿。”

    可是刚坐在道路旁边,喝口水想要跟人家姑娘唠唠家常,一个个同龄人都已经拉着车从面前经过,瞧着他的眼神中充满各种不屑。

    哪个青年能受得了这个,再累也不能在女人面前被同类瞧不起不是?

    更何况,县里还安排了好几组文艺宣传队在工地搭起了几处舞台,晚上在大家都收工时,为大伙表演文艺节目。

    哪个队伍要是能拿下单日流动红旗,自己想要看什么节目就点什么节目,甚至还能跟人家演员们握手,享受在最前排观看的特权。

    什么《白毛女》《红灯记》《红色娘子军》甚至是唱歌跳舞,快板相声,只要第一名想看,让演哪个节目就演哪个节目。

    谢虎山还真亲眼见到同在土方工程的另一个生产大队百余名小伙子,就为了跟人家宣传队的女同志们握个手,让人家给唱支歌,愣是玩了命的拉车,单日拿下两个记分牌,一天干出来两天的活儿。

    然后被县里安排成了所有男民兵的靶子,不止有宣传队漂亮的女同志们握手,请他们点节目,还有县报社的记者拍照合影,单独加餐,工地广播站全体通报,连战士们都派人来向他们民兵同志学习等等荣誉活动。

    以及被总指挥部授予了一个“浭阳县陡庄水库工程移山突击队”的专属荣誉称号。

    这一大套荣誉组合拳下来,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谁能忍得住?

    其他大队的民兵自然把对方当成要比下去的目标,憋着劲想要把对方手里的红旗夺过来,所以那面象征着第一的红旗基本每天都在流动。

    谢虎山倒比较冷静,没有被领导们安排的美人计诱惑,每天带大伙完成定量工作就收工,不拖后腿,但也绝不多干。

    收工他就去其他大队转悠,打听各生产队的工分都值多少钱,给自己砖窑寻找工价最便宜的劳力。

    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因为中坪大队自家手下民兵已经不下五十个人找到他,问他准备哪天带大伙干一把大的,把红旗整过来。

    他们也想尝尝全工地通报,漂亮女同志握手合影,子弟兵战士们反过来向自己学习是个什么滋味。

    “谢首长,咱得干一把打响旗号啊!来了快一个月了,也该咱们露露脸了!”马三儿一边在前面拉着车爬坡,一边后面帮他推车的谢虎山说道。

    谢虎山看他一眼:“你自己这点活还没干完,拿啥跟人家比,抓紧拉,你最后一车,赶紧拉完收工,回去洗洗等着开饭。”

    “谢首长!有情况!”韩红兵突然在后面急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对谢虎山说道:

    “你赶紧过去看看,咱们的人在河槽挖出不干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