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呢?果然是有家学的。”柳婶子点头,也没多再多问,转而与沈玉娇聊起其他家长里短。

    午后辰光在闲聊中不知不觉消磨。

    当日头偏西,绯色晚霞染红树梢时,谢无陵也抱着孩子回来。

    柳婶子的“任务”完成,看了眼孩子,拿了谢无陵送的半包卤猪头肉,笑眯眯回家去了。

    “老子去接这小崽子,他在山猫他弟媳妇的怀里吃得喷香,呱呱哭得都不舍得回来。”

    谢无陵斜眼睇着沈玉娇,见她抱着孩子,清婉眉眼间的郑重与关怀之色情真意切,黑眸轻眯:“现下你总放心了吧?”

    沈玉娇见孩子气色都比昨日好了,便知的确是吃饱了,心弦松开,抬头朝谢无陵感谢一笑:“嗯,多谢你。”

    夕阳余晖笼着她白皙脸庞,她这一笑,明眸盈盈,娇靥生辉。

    竟是那样的……好看。

    谢无陵胸膛忽的涌上一阵从未有过的激荡热意,薄唇抿了抿,想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将话咽下去,拎着手中那提牛皮纸包,转身朝厨房走去:“你抱娃儿吧,老子去做夕食。”

    看着那道疾步而去的宽阔背影,沈玉娇眼睫轻眨。

    是她的错觉么,怎么觉着他有点怪怪的?

    -

    夕食是中午剩下的鸡汤煮面,另加一大把新鲜脆爽的菘菜。

    吃过饭后,谢无陵又钻进厨房,不知在捣鼓什么。

    直到一阵浓浓苦涩的药香飘进窗里,沈玉娇才知他在煎药。

    是他病了么?可一整天瞧着生龙活虎挺精神的。

    不然去问问?怎么说他今日也予了她两顿饱饭,还给了她一处落脚之处,让她有片瓦遮顶、被褥掩身。

    可他那样自负张狂的性子,若是自己主动关怀,他会不会误会她对他有情意——

    这事放在旁人身上不一定,可放在谢无陵身上,极有可能。

    就在沈玉娇犹豫不定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

    她一抬头,便见谢无陵端着碗汤药走进来。

    大海碗装着的汤药还热乎乎冒着烟气,不大的寝屋霎时就被那苦涩气味充盈。

    沈玉娇闻着这气味,胃里一阵翻滚,两道细细黛眉也不禁蹙起:“这个药是……”

    “少问。”

    谢无陵打断她的话,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冷硬:“给你熬的,喝了便是。”

    沈玉娇唇瓣抿了抿,再看面前的男人,因着只燃着一盏小小油灯,屋里光线昏朦,他那张英挺的脸庞一半在明处,一半掩在暗处,模模糊糊,瞧不真切。

    沉吟片刻,沈玉娇还是抬手,接过了那碗药。

    汤药温热,黑乎乎一碗,气味苦涩难当。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牢牢盯着自己,沈玉娇低头轻吹几下,待温度凉了些,才送到嘴边。

    淡嫣色唇瓣刚沾到药液,进屋后一直寡言的男人忽然开口:“等等。”

    沈玉娇喝药的动作一顿,不解看他:“嗯?”

    谢无陵两道浓眉拧起,语气算不得太好:“你也不问一句什么药,就敢往嘴里送?不怕我毒死你?”

    沈玉娇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叫我少问……”

    “我叫你少问你就少问,那我叫你给我当媳妇你怎么不听?”

    “……?”这么又扯到这一茬。

    “别装哑巴,说话。”

    “……”

    沈玉也不知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凶起来,但他敛起白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时,这般板着脸的模样的确有些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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