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是难揣测。

    方咛的心里除了对今晚的场面有些应付不过来的疲倦和无措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气闷。

    整理好心情,走出洗手间,此时大屏上正在拍卖一件宋代的瓷器,方咛刚坐下,工作人员便小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方咛睁大眼。

    工作人员又将十几分钟前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视频递给她。

    “董事长在机场,被蹲守的记者刚好撞见了。”

    这段视频不长,背景在机场,镜头显得匆忙,但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男人挺拔斯文的身形。

    而立之年已过,除了气质,连走路都愈发沉稳,深色西装、银框眼镜,旁边是同行的两个保镖,阔步在人群中实在惹眼。

    记者和摄影们飞奔过去,手里的话筒恨不得直接伸到男人英俊的脸上戳出洞来,被保镖一把拦下。

    记者们不死心,重复叫着黎先生。

    黎雅博被迫停下脚步,并不生气,甚至好脾气地让保镖退后。

    他微微垂眼,隔着镜片瞥到话筒上的标志有几个是大陆媒体,体贴开口。

    “抱歉各位,我赶时间,有什么问题请长话短说,我尽力回答。”

    记者立刻问,赶时间是因为要赶今晚在文化中心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吗。

    “是的。”

    “但据我所知,这次拍卖会是由您父亲的妻子黎太全权负责,是黎太要求您一定要出席拍卖会的吗?”

    黎雅博语气温和:“没有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既然是一家人,我当然要来捧场。”

    “这么看,您似乎跟黎太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毕竟是一家人。”

    记者继续追问:“那听说慈善会主席的位置,就是您帮黎太竞选到的?”

    黎雅博挑眉。

    转瞬,他看向提问的记者,温和的眼眸中情绪不改,好笑反问道:“竞选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怎么帮呢?”

    记者一时无言。

    装糊涂,故意听不懂问题的含义,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最常用来对付记者犀利发问的招数。

    又有记者锲而不舍地问,您跟黎太关系这么好,除了您父亲这层关系外,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黎雅博脸上的微笑愈发浓了些。

    “那各位觉得除了我父亲的关系外,我和她关系好,还有什么原因?”

    “……”

    这一刻,记者们真的很想把话筒塞进他嘴里。

    从不肯定、也不否认,永远模棱两可,永远一副笑眯眯配合采访的模样,可永远也问不出来什么。

    叫人又是心痒、又是想要追根究底。

    面对他,总会让人感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打不到他的痛处。

    这时候黎雅博又非常冷幽默地替沉默的记者们想到了一个原因。

    “可能是母慈子孝吧,所以关系好。”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装模作样,记者们更沉默了,只能干笑。

    方咛也抽了抽嘴角。

    在哪里慈,在哪里孝?在床上吗?

    这几年,很多次的情迷中,黎雅博叫过她咛咛,叫过她亲爱的,也叫过她BB,甚至偶尔还会在她配合高潮时失控哑声叫她好孩子,可从来没叫过她妈咪。

    当然方咛也不想听,除了怕折寿外,也怕吐出隔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