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那竟是先前立在金不换身后,一句话也未曾说过的王恕。

    陈规知道他是一命先生弟子,只是一命先生不朋不党,纵有名声在外,也无须太过忌惮。

    他淡淡道:“我并非要为陈家所为辩解,只是世间之事从来如此,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若不从源头解决问题,纷争难止、干戈难休。陈某实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忍再目睹今日之祸,才出言相劝罢了。何况……”

    说到这里时,顿得一顿,目中却有异光闪过。

    陈规盯着王恕,竟道:“王大夫既要为金郎君打抱不平,何不先问问,他是否动过什么不该动的东西呢?”

    前面半句还好,到最末那句时,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说出来的。

    这一刻,别说是毫无准备的王恕,就是自打水淹泥盘街事件发生以来就一直心有怀疑的周满,都不由得悚然一寒!

    陈规此言,分明是意有所指!

    她先前就想过,若只为陈寺和陈家那六名修士之死,为何事后能一再忍耐,现在却反而不惜冒着开罪望帝的风险,水淹泥盘街?

    此时此刻,她终于敢确定——

    恐怕是春雨丹的消息走漏,才引来今日之祸。

    只是当日在场所有知情者,皆已服下讳言丹,消息究竟是从何处走漏呢?

    一团浓重的阴霾,忽然慢慢覆了上来,周满攥紧了手中剑,神情已沉冷到极点。

    而在另一侧的人群中,李谱听得陈规这阴恻恻的一句,也瞬间神情大变,脸上一片煞白。

    金不换却终于慢慢抬了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陈规!

    陈规平平回视他,眼底只有一抹意味深长的暗光。

    街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二者间逡巡。

    修士们如何想暂且不提,泥盘街这边才从大水中侥幸逃得性命的凡人们,平日里虽受金不换不少照拂,可今日毕竟因他横遭惨祸,又有不少人是得陈规施救,难免多信他几分,心中游移起来,目光便也跟着游移。

    那位胖掌柜已在边上听了半天,这时只冷冷问:“如此说来,你陈家这些人水淹泥盘街,纯是出于你等与金不换的私仇,而非有他人指使?”

    陈规道:“自是私仇,与他人无关。”

    胖掌柜的脸上,顿时比刚才来时还要黑上三分,竟是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是头回知道,区区一个陈家,也有胆量在小剑故城之中撒野了!”

    话说完,他已大袖一拂,懒得再多费半句口舌。

    人转身而去,走没两步,一声子规清啼骤然响起,胖掌柜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只金翅子规鸟虚影,向东面投去,眨眼便消失不见!

    而东面,是剑门学宫的方向。

    众人几乎都在心中暗想:如此大的一件事,恐怕是要禀明望帝陛下吧。只是不知,望帝陛下如何处置?

    胖掌柜一走,陈规眸光微微闪动,只道:“金郎君,今日之事,实非双方所愿。陈某方才之言,皆是发自肺腑,还望郎君能慎重考虑,焉知一念之间,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陈某这几日就在城中,静候郎君决断。”

    说完一颔首,竟是拱手告辞。

    周遭来自云来街的那些修士,见状便知接下来怕是没什么热闹能看了,于是也纷纷萌生了去意。

    只是没想到,还不等他们转身,街边一处废墟旁,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爹爹!都怪你,还我爹爹!”

    那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为身旁死去的父亲哭红了眼睛,声音里犹带着几分哽咽的哭腔,可里面所含的恨意却不有半点隐藏。

    他抓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