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荣国府的日子一贯四平八稳,日常极少有什么波澜。
李宫裁照例便带了迎春、黛玉等姊妹避入后堂说话。
荣庆堂中只留下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人。
没一会儿,就见换了官服的贾政,满脸笑容,神情抖擞的进了荣庆堂。
荣国府中贾赦好色荒唐,邢夫人贪鄙好财,所以贾母觉得长子夫妇上不得台面,心中一向不喜。
贾母心中最爱还是清正规矩的次子贾政。
当初荣国公贾代善留下遗命,长子袭爵,次子袭府,是有违常规的别情之举,如果没有贾母鼎力支持,也是不容易成事的。
荣国到了玉字辈一代,贾琏是长房嫡子,虽也得贾母喜爱,但却不如二房宝玉受宠。
府上的姑娘小姐中,贾母最看重的孙女,依旧是二房的元春和探春,大房的庶女迎春显得可有可无,存在感很低。
只是这几年长房出了一个贾琮,一枝独秀,风光耀眼,夺走贾家玉字辈子弟所有的光彩,连迎春也跟着亮眼夺目起来。
这种变化对贾母来说,虽有些遗憾,但终究也不算坏事,反正都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多些体面事情,总比没有的好。
但是对王夫人来说,却是日益屈辱的心病,眼睁睁看着大房那庶子风光,自己的宝玉却依旧一事无成。
所以,她一听到自己老爷说要报喜,手中念珠便停了下来,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贾家子弟之中,除了那小子,谁还能折腾出什么喜事。
……
贾母见贾政进来,笑问道:“你每日都呆在衙门里,怎么就听到喜事了,说来我们也乐一乐。”
贾政笑道:“今日儿子下衙的时候,有消息灵通的同僚,特意来和儿子说,钦差郭霖从金陵发来奏疏,
奏疏上说琮哥儿在金陵侦破江南卫军大案,而且领军下姑苏和沿江水道,屡出奇谋,缉拿要犯。
主犯金陵都指挥使杜衡鑫、苏州卫指挥罗雄、逃犯周正阳等悉数落网,金陵官场民间牵连从犯一百五十余人,也尽数落狱。
圣上对琮哥儿在金陵之功,甚为嘉许,已下诏书急送神京,让他回京复命。”
王夫人听了贾政略有激动的话音,脸上神情都不自禁一垮,自己的卦果然没错,那小子心思够深,每次出远门,必定是要捞些功劳回来。
自己老爷说他的事情,又何必这般喜形于色,这小子又不是他儿子,也用得着这等开怀……。
贾母听了这话,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并不觉得这事值得高兴,只是听清楚那小子又办大案,抓了一百五十多人。
金陵那边这么多人遭殃,不会像上次那样,金陵那些老亲,比如史家也有人落难。
以那小子的邪性,只是不怕真说不准,到时岂不是又有闲话生出来。
贾母皱眉问道:“不是都说他奉旨下金陵,只是办理工部日常衙务,怎么又像上回那里,又是破案拿人,闹出找这么大动静。”
贾政笑道:“儿子刚开始也有些纳闷,后来有知事的同僚解说,上次金陵卫指挥周正阳犯案,朝廷本要下旨法办。
可神京有官员交通外官,泄露朝廷机密,让周正阳提前逃遁,圣上虽命推事院予以严惩,却深以为戒。
他让琮哥儿下金陵组建火器司分部,只是明旨昭告,内里是让他领秘旨,主责侦缉金陵卫军大案,可见琮哥儿极得圣上器重。
此次他又立下大功,回京之后必定会有所封赏,我荣国贾家再添风光,可不是喜事一桩。”
贾母又连忙问道:“这次他在金陵拿了这么多人,金陵可有我们许多世家老亲,他们可有子弟因此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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