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说道:“这事儿子倒不清楚,也没听同僚说起。

    如果金陵亲族子弟,此次也犯事下狱,必定是他们行为不检,触犯国法,那也是罪有应得。

    老太太虽宽厚悲悯,这等事也不用放在心上,自有律法明典惩办他们。”

    ……

    贾母一听儿子这话,心里憋屈难受,这老儿子虽得自己宠爱,但未免太过天真迂腐,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

    只希望东府那小子,这次从金陵回来,不要又给自己捅些篓子回来。

    不过只怕不太容易,那小子做事一贯冷厉难测,哪天把亲戚长辈的脸面放心上……。

    本来贾政说的是好消息,可是贾母几句对答,荣庆堂中的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闷。

    王夫人自然不会捧贾琮的场面,还是薛姨妈出言缓和气氛。

    笑道:“老太太这可真是喜讯,我到府上时间不长,可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从没见过哪家哥儿,像琮哥儿这么有本事的。

    他但凡只要出门,必定要给老太太挣来体面,我薛家没这个命数,出不来这种子弟,我如今最羡慕的可是老太太你了,养出这么了得的孙子。

    按这个势头下来,琮哥儿再出几趟远门,只怕封侯封公都是有的。”

    贾母虽担心像上次那样,贾琮在金陵搅风搅雨,连累老亲娘家也出点状况,不过还是没准信的事。

    如今听了薛姨妈捧场的好话,心思也不禁松了,那小子做事称皇帝的心,怎么说对贾家也是好事。

    淡淡笑道:“薛家太太过誉了,他这等年纪,就有了这样的排场,已经有些过了,人可是要知足的。

    再说如今可是太平年月,凭他在能折腾,也没有封侯封公的命数。

    只是他这一年到头,没几日在家里安生的,都在外面起劲折腾,还尽做些刀枪血兵之事,万一做出祸来,到时候那个给他收拾。

    我倒是希望他府上过些安生日子,大家彼此都干净轻松。”

    薛姨妈笑道:“但凡有本事的儿郎,加上年纪又轻,那里能在家呆得住的,必定都是要四方行走的。

    不要说琮哥儿这样出色的,就说我家那个糊涂孽障,还整日整日的不着家呢。

    但凡家中的儿郎,只要年岁大些,成了亲安了家,心思就定下来了。

    琮哥儿也必定如此,到时就会安生在府上,给老太太你尽孝。”

    ……

    薛姨妈只是说些顺耳的客套话,但其中定亲安家的话头,贾母听在耳中,却心中不由一动。

    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宫中甄老太妃送来云雾宝茶做礼,以示亲近之意。

    还有保龄侯陈氏上门提醒,甄老太妃筹谋贾琮和甄三姑娘赐婚之事。

    贾母自然不愿意贾琮娶外家之女为妻,她一向想着让贾琮给她娘家增添威势,娶自己的侄孙女史湘云为妻。

    薛姨妈刚才无心之言,一下子勾起贾母的心思。

    她想到贾琮很快就要回京,眼下又在金陵立下功劳,万一他回了,甄老太妃筹谋得逞,宫中以酬功为名赐婚。

    那贾母自己一番打算,可就落了空了,自己的孙子,如何能肥水流去外人田。

    贾母心中思量,如果提前定下贾琮的亲事,宫中赐婚也就不攻自破了。

    贾母略想了想,对贾政说道:“当初我把琮哥儿接到西府来养,放在二房膝下,你这做叔父的也该多为他操些心。

    如今他身上已有了爵位,在贾家子弟中也算立业在身。

    琮哥儿过了年,也就十五岁了,已到舞象之年,是可以许亲媒妁的年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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