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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间东方朔想起李耳骑青牛西出函谷,又想起孔丘周游列国,他渐渐地瞪圆眼睛,可是说不出一个字。

    董仲舒笑了笑,东方朔还没见他这样笑过,又听他说,“有时候我问我自己,那么多年翻了那么多的书,难道只是为了站在宣室殿上吗。”

    “就像是上天在叩问我的心,而每一次我都哑口无言。”

    “就像是从前被老师问起经义,每一个老师都夸赞我,他们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对那些话不以为然,那不是我要追求的东西。曾经我是这样想的。”

    “但功成名就之后我反而开始在意那些东西了,曾经神女递给我天书,我没办法拒绝。如今陛下问我,是否要效仿古圣人的行径,我同样没办法拒绝。”

    他看着东方朔目瞪口呆的面孔,风轻云淡地说,“明天就要走了,教彼方蛮夷,以正我儒冠。”

    教彼方蛮夷,以正我儒冠。

    东方朔把这句话在心里颠来倒去地念了十遍。

    那个问题忽然有了答案,为什么董仲舒和张骞同时得知陛下征讨匈奴的消息。

    一时间他想说什么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起董仲舒那时候说,这天地之广阔,永远没有足够的时候。

    失语良久,东方朔喃喃说,“所以你之前说博望侯是陛下的鹰,你懂他要去做的事——”

    董仲舒笑了笑,“是因为我也一样,我也是从陛下手心里飞起来的鹰。”

    月明千里,漫长的宫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翌日董仲舒启程去往陇西,东方朔远送十里,折柳相赠。

    送别之际只说了珍重,没有问此生是否还能再会。

    不是因为游鱼和麻雀没有相通的心意,也不是因为鹰看不上呆头呆脑的麻雀,仅仅是此生短暂,而天地广阔。

    那些珍贵的时间,只足够花费在路上。

    ——

    系统哭了,泪流满面,“聚散苦匆匆,太好哭了!这个镜头就这样拉,看起来更煽情了!”

    这是他最近的乐趣,拿林久的【白泽】视角当摄像头玩,时代沧桑感和人物的表情都是满分,随手一拍就是大制作既视感。

    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的古道上,人走远了,烟尘渐渐止息。

    系统的注意力又转移回来,“霍去病今天还来嘛?”

    这是他最近的又一个乐趣,围观霍去病。

    那天的宴会之后,霍去病找到刘彻说,之前在战场上遇到那些神异的事情,心里有些疑惑,想要向神女请教。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刘彻同意了。

    于是霍去病就来见林久,和在外时的肆意完全不同,也不像在宴席上时那样玩弄小把戏,他每次来都恭谨地见礼,视线谨慎地低敛着。

    他真的向林久说那些神异的事情,但跟系统想的不太一样,他不问,只是讲。

    讲的也不是那一夜的事情,而是说,匈奴以为世间万物从天空中诞生,天是万物的母亲,他无所不能而长生,因此他们的神被称之为【长生天】。

    这一位尊神出自一种名叫“萨满”的教派,类似于先秦时的巫祝,信奉草木和天象,但又有些分别。

    而匈奴人以为的神和汉人也并不一样,而更近似于先秦时的概念,他们觉得神是规则的集合,如同雷霆雨露,亦如同羊群在春天□□,在秋天生下小羊羔。

    正因如此,他们尽管祭祀神,尽管也祈求风调雨顺,但其实不认为神能改变什么。

    说到这里时霍去病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应当如何措辞。

    很快他就想出来,他说,匈奴人认为神没有心,神的胸腔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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