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心情郁闷,南书房待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提着剑出门,遇上三名长工,瞪了一眼,匆匆走过。按辈分,他得叫这三人舅舅。此刻怎么觉得这三人那么讨厌,越看越像坏人,巴不得找个机会把他们赶走。
一路来到桓河边,那个摆棋擂的地儿仍然空空的,却见北面来了一个推车的人,车上两个大箱子,似乎很重。推车那人,络腮胡须,中等身材,很是瘦削,好似没有什么力气,推得很吃力。
“小哥儿,买书吗?”那人推着车,距风铭不过十米距离,吃力地说道,“两车书,二十两银子就卖。寒鸦城的人太穷了,农民家的孩子们上不起学、看不起病,我这一身的本事,没地儿施展。身子骨弱,又不能搬走这两箱书。书的价值,无可估量,连二十两银子都卖不到,可怜,可叹。”
风铭没有说话,兀自犹豫,家里那些杂书,早已被自己翻烂了。如果真是好书,二十两银子还出得起。
那人又道:“嗨。懂书的人,好书的确是千金难卖。不懂书的人,那怕是天天免费开放,也不会多看一眼。”
风铭觉得这话有道理,接话道:“我能先看看吗?”
“好东西,只要起了疑心,那就不再是好东西。”
“万一你推的是两箱石头,我不是吃亏了?买卖双方,明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自古以来皆如此。”
“什么是自古以来如此?难道说,那些富人永远富,穷人永远穷,也能说是自古以来?我还说自古以来,心诚的人永远心诚,心坏的人永远心坏,全都是天生的。”
“那我不卖。”
风铭心说,说不过你,钱总是在我兜里,我说了算。
“十两银子,全当是我租给你。等我那日发达,派人来取。”那人虔诚中有二分祈求之意,“这总归很便宜了吧?”
“我给你保管,不应该是你给我银子吗?”
风铭此语一出,那人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