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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日,萧案生领着人马赴往云州,一路只在官驿落脚,赶在十五之前,抵达了云州官驿。

    一匹快马先行踏至官驿门口,马上的人翻身跃下,抖着一身尘,匆匆进馆通报。

    随即,驿丞带着几名驿卒出了门,候在官道外侧,不停仰头张望,忽见来路上一队人马疾驰涌来,十数左右人撼出千钧之势,逼近时,道边众人皆退却数步,幸免被其风势卷走。

    沙尘滚滚,随马蹄止下而落定,一队人下了马,驿丞扬着笑迎上来:“郎君远道而来,幸苦了!”

    马缰绳交给身后的一名随将,萧案生看向驿丞:“来时应先给大人知会一声,无须多劳烦,我等只留一晚,明日便准备出关。”

    “不劳烦,不劳烦,路途遥远,郎君多歇两日才好!”驿丞笑着招手,请一众人进院。

    这时候,官道来路上,一老一少朝着官驿方向走来,老人挑着扁担,担下两个竹箩筐,肩背驼得低而沉,他脚底下的一双草鞋被沙石磨出了杂边,趿拉又割脚。

    老人的脚跟后,小姑娘穿着一身浅灰色短褙子,绵裤只到半截小腿,也趿着一双不合脚的草鞋,正抻着手,往老人的一只箩筐里抠摸。

    只一瞬,小姑娘轻车熟路地摸出一颗糖瓜来,飞快藏进嘴里,不小心甜得偷笑出声。

    老人听到孙女得逞的笑声,扁担硌在脖子上,他扭过头来,就看见小姑娘嘴边挂着一坨湿莹莹的口水,他沙声喝道:“女娃子,好吃得很,这是拿来卖的,卖了换粮食、换衣服,再偷吃就把你扔到路边上,让野狼叼了去。”

    官驿大门前,随行的将士们已各自牵着马进院安置,萧案生还立在门口,一身靛色锦袍也已沾满沙尘,然而面上仍不失肃正,目沉如水,望着官道那头的爷孙俩。

    驿丞挂着一嘴笑,和几名驿卒也都恭敬地候在门口。

    待那爷孙二人磕磕绊绊地经过官驿时,萧案生便上前询问:“老人家,这糖怎么卖?”

    他问价,却不等老人回答,从腰间取下钱袋,掂了掂数,只多不少,都递到老人手里:“这些都要了,您看够吗?”

    “诶,”老人家放下扁担和箩筐,抠开钱袋一看,都是碎银,忙道,“郎君给多了,我没钱找您,有没有铜板?”

    “不用找了,就连着这筐一起吧。”

    驿丞好奇地凑了过来,萧案生没多解释,只吩咐道:“劳烦大人分给院里的人,就当解乏了。”

    驿丞笑意吟吟地遣人将两个箩筐搬进院中,在驿卒搬动前,萧案生从箩筐里拿出了两袋用油纸包好的糖瓜,又交到那老人家手中:“这些留着给小姑娘吃吧。”

    老人感激点头,萧案生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糖不能多吃,会坏牙。”

    小姑娘乖巧点头,又害羞地藏到老人身后。

    最后,爷孙俩空着手,互相依偎着走了。

    在驿馆用过晚饭,到傍晚竟下起了雨,萧案生在窗前立了一个时辰,看着雨从日落下到月升。

    夜里的雨是从月光下散来的,一丝一丝,晶莹着的都是月的清和冷,这感觉竟有些熟悉,让萧案生忘了周身寒意,甘之如饴。

    翌日大早,一队人先赶进了云州城,出关之前,还要去榷场上买些过沙地须用的东西——西疆王庭藏于沙地之后的绿洲,过沙地是他们此行首要面对的难关。

    一进城,大街上不再仅是赵人,而汇聚了各国各族的来与大赵做生意的人,商人和顾客都穿着各样的特色服饰,说各自的语言,买着自己国族所特有的物品,在边城里,这些都不受拘束、不受指摘。

    望一眼前街,萧案生安排了人分别去买不同的物件,这时剩他一人,他只去买些烈酒,沙地的夜要有烈酒驱寒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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