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往县学那边跑,风呼啦往脸上吹,泪水从眼眶中滚滚飞落。
苦日子终于熬到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王麻子骚扰,不用担心谢二背后暗算。
上辈子江昭棠中举人没几日,就被上头接待接到知府里去了,这次我都已经打算好,带着爹同他一块上京赶考。
跑到县学的时候,刚才飞驰而过的几匹骏马在旁边的木桩上停着,门口外里三层外三层都围着人,我捂胸低下身喘了两口气,待缓过来些才站直。
看着四周都围起来的人,我想硬挤进去,却挤不过前面严密无缝的人潮,便急忙踮起脚往里看,但也只是能看见簇拥的人头。
“听说有人中榜了,我们这也有人能中举......”
“我还听说了,中的是乡试第三名经魁,可不得了,好几十年了咱这才出那么一个......”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语气都带着点自豪,宛若是他们自己考中了。
“唉唉,江老爷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高嚎了一句,本就躁动的人群更躁动了。
“唉唉唉,别挤啊,大姨您踩着我脚了,让我退出去也行啊......”我被挤得七歪八扭,脚下还没站稳,人群突然间就散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推了我一把,我“啪唧”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四周安静了那么一瞬,我面上腾地泛红,尴尬无措情绪在心底翻涌。
我在心底骂骂咧咧,正要起身,只见一袭白袍停在我面前,随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我的双臂,猛地一用力将我拎了起来。
“娘子这是在给我拜早年吗?真是太客气了。”
耳熟的轻笑声传来,我一抬眼,果不其然地对上了那双漂亮的柳叶眼,眸中是晃人心神的笑意。
“江老爷恭喜啊。”
人群又开始轰动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敢挤上去。
江昭棠似没听见一般,先是低眉摊开我的手,用内里的衣袖擦了擦,而后又弯下腰帮我拍了拍沾上灰的衣裙。
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男人,那人身材高大,看起来壮实,面上生的也是几分好颜色。
只是他在见到我那一刻,眉头便没有松开过,甚至见江昭棠低身为我撩好裙摆时,眉宇间几乎皱到了一处,低低地啧了一声,上前低声道:“您不应该如此。”
其实说是低声也不算低,正好能让我听清,又感觉是故意让我听清一样,因为他虽然是在对江昭棠说话,但那双鹰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大有一副看垃圾眼神。
我一个激灵赶紧拉开与江昭棠的距离。
江昭棠朝旁睨了一眼,唇角赫然间下垂:“你不想看可以闭上眼睛。”
那男人似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是。”
江昭棠上前一步牵过我的手,嘴角又复笑,轻声细语道:“娘子,听说上头还会派人来家里,我们先回去吧。”
“哦哦。”我点点头,脑子忽然想起下午还要到胭脂铺里帮工,又连连摇头:“我还没有跟洛婶说呢,得告半日假。”
那人又看不惯,插嘴道:“这种小事,难道比店——”他突然像咬到舌头似的,话戛然而止了,哑了半刻才找回他自己声音:“比,比你,你夫君更重要吗?”
这人谁啊?
我一顿火大,但又担心是上边派来的,只好扯了扯江昭棠的衣摆,问道:“他是谁呀,也是上头老爷们派下来的人么?”
“嗯,也算是吧。”江昭棠思忖了会,又抬眼看他:“你别跟着我了。”
话了,拉着我就往前走,人群乱糟糟地让出了一条道,我回眼瞅向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