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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向沾着泥印子的地毯,我无措地望向旁边淡定极了的人,艰难地吐出几字:“弄脏了,没钱赔。”
“没事。”江昭堂眨了眨眼,轻提起唇角,“这车现在是咱们家的了。”
听了这话,我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要去县衙,我心又往上提了几分。
那县衙在前面驱车,一路上没有太大的颠簸,不过盏茶的功夫间便到了县衙,比牛车快了许多。
围在前门看戏的人太多,衙役特地绕路到县衙的侧门,让我们两人从那边进。
我们绕道走进一堂,里面已经开始听审判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王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胸脯,哭到崩溃:“那个小贱人...挨千刀的荡妇...她杀了我儿!杀了我儿啊!!”
旁边观审的人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都压不过她尖锐的喊声。
“肃静!”县太爷拿起醒木拍击案板,厉声喝道:“王氏你前两日说张氏伤了你儿,今日又说她杀了你儿,莫不是戏耍本官?”
这句正好触到了王婆的伤心处,她嚎得更大声了:“我儿...我的儿啊!!!”
县太爷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拿起醒木再次之中拍击案板,喊了声肃静,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做公证的谢二:“你来说!”
“回县太爷,王麻子昨日暴毙死了,尸身还停在医馆。”谢二恭敬地跪下来,低眉回道。
我站在堂侧的幕布隔间,透过半拉开的空隙望着那张脸,内心的怒火顿时翻涌起来。
“呵。”
站在堂下沉默了许久的父亲笑出声,目不斜视地望向堂上的县太爷,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管他是死了还是伤了,这同我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啊!!!”王婆声嘶力竭地喊叫,眼泪鼻涕横流,挣扎地要爬起来去抓父亲。
我心一跳,若不是江昭棠拦着,怕是早已经冲了出去。
县太爷猛地站起来,呵道:“王氏你放肆!”
他一声令下,站在两旁的捕头立即将她按回地上,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法挪动半分。
那个带我们来的衙役走到堂边对县太爷耳语了几句,只见县太爷点了点头,轻咳一声,威严道:“带张氏上来。”
还没等衙役过来押着我上堂,江昭棠先拉着我一块上去了。
我站到父亲旁边,浑身都抖的厉害,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各种能想象到的刑罚。
王婆那道近乎绝望的视线扫到我时,瞬间变得可怖,似乎要张口咬碎我般,手脚并用地要往我那边爬:“贱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肃静!”县太爷再次拿醒木拍案板,而后视线转向我:“张氏你......”
还没等县太爷说完,我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路上想到所有认罪的话,在看到谢二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子咬碎咽了回去。
如果他这样的人都能好好活着,那我凭什么要背负罪名去死!
哪怕把我大卸八块了,我也不能认。
“县太爷......”
“县太爷,我娘子冤枉啊!”
堂上的人眉头一跳,视线从我身上不自觉地转到了江昭堂脸上,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哪知江昭堂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请县老爷明察,我娘子是一个坑能摔两次的人,能在一个坑里摔下去两次,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
我:?这种荒谬的理由也不必重复两次吧。
“我女儿干过最重的活,就是上山割草药。”父亲接了下去:“我承认她是比一般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