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这回人突然没了,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即便现在案子已经告破,一切真相大白,那也不能一五一十地对东齐使团说萧昭暄因为流连烟花之地而被一个女人抓去剖了吧……

    萧瑾瑜微微点头,“幸好你案子办得及时,我昨天下午刚把萧昭暄的案子送进宫,使团晚上就到了……皇上称萧昭暄染天花暴毙,未免疫情流散已尽快安葬了,还派御林军围了靖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景翊苦笑摇头,把声音放轻了些道:“你觉不觉得皇上病了这一年多,身子越来越不济,脑子倒越来越灵光了?”

    萧瑾瑜微惊,目光一厉,“你活够了?”

    景翊抬起屁股往书案上一坐,满面无辜地道:“你就真没觉得皇上虽然瘦了不少,但精神一点儿也没见弱,脾气是大了点儿,但反应快了很多,拍板儿做决定也不像以前那样老是瞻前顾后了吗?”

    萧瑾瑜眉头一沉,冷声道:“我还有事赶着进宫,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看看皇上的脾气又大了没有?”

    “别别别……”景翊忙从书案上跳下来,挺身站好,笑得一脸乖顺,“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萧瑾瑜不冷不热地瞪了这不知死活的人一眼,才淡声道:“这回带东齐使团来的是东齐五王子王拓,年纪尚轻,也是头一回来中原,对皇上这样的说法没生什么怀疑……但这位五王子是锦嫔的亲弟弟,坚持要亲自为外甥做场法事超度,地点选在安国寺,皇上见他们未对死因起疑就允下了。”

    东齐笃信佛教,有超度逝者的想法倒也正常,不过选这么个地方……

    景翊扁了扁嘴,“这东齐王子倒是会挑,安国寺可是京里香火最盛的寺院,方丈老头儿还是个认人不认钱的主儿,能在那儿办法事的可都是真正有造化的,皇上要是不下个旨什么的,萧昭暄就是把十张脸展平了铺到一块儿都不够面子吧。”

    萧瑾瑜向来不信神佛菩萨这些事儿,但毕竟是在京里过日子的,安国寺的名号多少也知道一些,听景翊这么说,也不禁浅叹了一声,“不止十张脸,百张估计也有了……东齐使团要求,给萧昭暄做法事期间,寺里除了正在做法事还没做完的之外,其他俗家人都必须离寺,萧昭暄的法事结束之前也不得再有俗家人入寺,负责保护东齐王子安全的御林军也只能守在寺外。”

    景翊登时瞪圆了两只狐狸眼,“皇上连这个也答应了?”

    萧瑾瑜抬手揉着额角点了点头。

    “不是……”景翊仅剩的睡意彻底散了个干净,“这东齐使团来京的路上是不是遇袭了啊?”

    萧瑾瑜一愕抬头,“遇袭?”

    “这要不是半道上被人砸坏了脑袋,谁能想出这种把自家主子往刀口上送的馊主意来啊?”

    萧瑾瑜缓缓地把被他吓得一僵的脊背挨回到轮椅后背上,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这个口无禁忌的人。

    “你就是把我瞪出个窟窿来这主意也是馊的。”景翊一屁股坐回到书案上,两腿一盘,“他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都想到要清理闲杂人等了,还把御林军往外赶,这东齐王子要是在安国寺里出点儿什么事儿,那算谁的啊?”

    萧瑾瑜微微一怔,怔没了火气,苦笑着轻叹出声,“这话是你们景家人商量好的吗……”

    景翊眉梢一扬,“我家老爷子也这么说?”

    萧瑾瑜摇头,“我还没见着景太傅……不过你三哥几个时辰前刚去找过我了,一番话说得跟你一模一样。”

    景翊一愣,“我三哥?”

    景翊的三哥景竏精通多国番文,在礼部任郎中一职,主要差事就是和来朝的番邦外使扯皮,一直扯到能拿出一个既能保全皇上的面子,又能保住国库的里子,还能让这些使节乐得屁颠屁颠往家跑的法子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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