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跟你娘生份”
朱康宇浑身僵成了一根木头,捏着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母亲的话不能信,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转身就走:“货物还没卸完,里面有些东西挺贵重,我亲自去瞧瞧。”
话音落下,人已经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朱母没有追,她身边的管事娘子试探着道:“看公子的意思,不像是去盯货物。”
倒像是去找人。
“随他去。”朱母见儿子那般在乎周安玉,确实有点心慌。不过,想到周安玉从乔府回来之后几次与他们见面说的话都特别硬气,便放下心来。
周安玉的语气可不像是愿意回来的模样。
只要她不回,儿子求啊求的厌烦了,自然也就答应另娶了。
朱康宇出了府门,也没去找父亲,只去找了朱家名下一间铺子的管事。
管事看到他,忙上前行礼。
朱康宇不在乎他是否恭敬,言简意赅:“起。跟我说一下府里近几个月发生的事。”
管事一脸为难,可又不敢隐瞒,磕磕绊绊说了。
“也是您特意吩咐过,小的才费心打听。否则,也不知道少夫人被送去乔府的事。”
“砰”一声,货架上名贵的玉石摆件倒了一排,落在地上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朱康宇毫无心疼之意,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收回手时余怒未消,眼神里的凶狠渐渐被无奈替代,半晌才问:“你方才说夫人如今住在哪儿”
“家住月亮街。”管事忙伸手一指:“夫人的铺子就在街尾,料子颜色鲜亮里面又许多客人的那家就是。”
绣坊中女伙计正在摆绣品,周安玉是双胎,肚子大得快,楚云梨有些疲惫,便搬了把椅子坐在高处指点。
绣品挺精致,相较别家价钱还便宜,里面有不少女子在挑,女伙计挪东西时挺费劲的。楚云梨撑着下巴看着,忽然若有所感,抬眼看向门外。
正门外停着一架马车,正有伙计上前去引,想让车夫挪一挪。不然这么多的客人,马车都堵在门口,生意也不用做了。
马车上除了车夫,还坐着一个年轻的锦衣男子,一十岁左右的年纪,肤色有些黑,五官端正,在这边城中算是长相俊美的。对上楚云梨眼神,他跳下了马车,踏入了一众莺莺燕燕挤着铺子。
有女客注意到他,忙不迭让开,很快他就到了楚云梨面前:“安玉,我回来了。”
楚云梨偏头看他,笑了:“挺好的。”
朱康宇对上她毫无阴霾的笑容,微微怔住。
好多女客知道楚云梨是东家,看一人闲聊,有人在悄悄打听朱康宇的身份。
有知道的人低声解惑:“是她夫君,另一个东家。”
“那她夫家挺好,还让她出来做生意。”
“好什么,那么大的肚子了还天天往外跑。哪个重视儿媳的人家做得出这种事”
……
议论的人自认为声音压得低,奈何楚云梨耳朵里灵啊,有好多都听见了。
朱康宇也察觉得到那些人在暗地里指指点点,周围看了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喝杯茶吧!”
楚云梨颔首,站起身整理裙摆。
朱康宇这才看到她的肚子,瞳孔一缩,艰涩地问:“你……”
一个“你”字出口,再也说不出别的。
看肚子大小,肯定是他的血脉。也就是说,母亲在她有身孕时,让她去伺候别的男人。朱康宇周身僵冷,好半晌都动弹不得。
楚云梨率先往前走,边上她的丫鬟走在前面开路。
饶是如此,朱康宇看着她在人群中穿行,只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