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目光闪过不屑之色,抬起头全是一脸的忧国忧民。

    “正因为是国战,学生才如此焦虑。兵乃凶器,不祥之物。而今九边靖平,南海远在天边,却为了一己私利,擅开边衅,穷兵黩武,如何是好。

    新郑公,我且问你,战事进行到底如何?”

    高拱心里有些恼怒王遴咄咄逼人。

    军机戎政,属于绝等机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这是太子殿下定下的铁律。自己参与粮饷筹集,多少知道一些,要是泄露出去,太子殿下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的。

    “还顺利,继津不必担忧。”

    “我为何不担忧?戎政乃国之大事,却被藏着掖着,难道北虏又打到京城朝阳门下,才让我们知道吗?”

    看到气急败坏的王遴,高拱和高仪都知道他的心思,没有出声。

    “我看啊,现在是朝政暗晦不明,军机隐瞒不宣,过不了多久就是奸党擅权,误国祸民!”

    张四维连忙出声维护道:“继津,过了,说得有点过了。”

    “怎么叫过了?新皇即位,当有新气象,澄清朝政,众贤弼辅。可是自隆庆元年以来,这么多军国大事,可有一项经过朝议公论?

    这不叫擅权专国,叫什么?”

    众人心里冷笑一声。

    朝议公论,你们这些掌控舆论,又擅长打嘴巴仗、会扣帽子的清流们就可以兴风作浪,影响朝局。

    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能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你们不管,但那时的你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引领舆论,影响决策,好不威风。

    这就是名!

    这就是权势!

    这就是你们这些嘴里喊着淡泊名利、忧国忧民的清流们,梦寐以求的!

    现在不行了,西苑把权柄全部收上去,清流真得变成清流,清洁溜溜、毫无用处的清流,你们怎么不气恼。

    高拱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继津,现在余予德被收监,候审待罪。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保他!”

    王遴揪着胡须,差点把胡须一把扯下来。

    就是忧心这件事,他才如此失态。

    西苑的手段他知道的,余昌德看着大义凛然,德高望重,其实

    那边到底会以什么罪治办他呢?

    这关系重大,如果扣上谋逆、大不敬等罪名,还有操作空间,因为这些罪名天下人都知道是莫须有的,足够自己兴风作浪。

    可西苑不会这么做的。他会让余昌德身败名裂,遭天下人唾弃,甚至还会把幕后同党都揪出来。

    王遴心里更加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