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新郑按在老家足足三四个月,后来才松口放他进京,却只是让他执掌户部,不入阁。

    高新郑心高气傲,甚是不满,暗地里跟太子殿下斗过几回法。父亲,西苑跟高新郑真得会冰释前嫌吗?”

    “冰释前嫌?前嫌哪有那么好释的。高新郑此人,心眼不大,睚眦必报。满朝都知道他的脾性,西苑也知道他的脾性。”

    徐琨眼睛一亮:“父亲的意思,这次入阁,西苑不会让高公如意?”

    徐阶看了他一眼:“高公如不如意,与你我何干?”

    徐琨急了:“父亲,高公与我们徐家有隙。儿子曾经耳闻,高公觉得当初先皇龙驭宾天,新皇迟迟不召他入京,其中有父亲的阻碍。

    他把这笔账记在心里,一旦得势,势必要报复父亲和我们徐家的。西苑他不敢去触霉头,父亲致仕,人走茶凉,高新郑肯定会伺机报复。”

    徐阶幽幽地答道:“先等他如意了再说吧。”

    看到父亲不急,徐琨也无可奈何。

    或许自己老谋深算的父亲,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你不急我还急什么,你从朝堂上辞职致仕,可以甩手不管,可徐家家主之职,你是没法辞掉的,终身制,甩不掉的。

    徐阶反倒主动开口了:“最近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诸藩宗室的事。”徐琨答道,“海刚峰又递了一封上疏,以种种不法之事把诸藩宗室全部弹劾了个遍。

    上次的《治安疏》只是把先帝骂了一顿,这次上疏却是把太祖和诸藩宗室全部骂了一遍。满天下也只有他做得出这么疯狂的事。”

    “海刚峰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要以常人想法去揣摩他的心思。”

    徐琨继续说道:“父亲,说来奇怪。这次海刚峰上疏,得到了众多中枢和地方的众多附和。”

    “这有什么奇怪的。抑制宗室,是所有文臣们的一致想法。”徐阶转了转身,让自己在躺椅里躺得更舒服些,“太祖皇帝初定诸藩分封制,各藩手握兵马,坐镇要塞大城。本意是共守地方,永固江山。

    成祖皇帝奉天靖难后,尽收各藩兵马,又不敢废诸藩分封制,于是尽夺诸藩权柄,并极尽防范,名为优养,实为圈养。

    仁宣之后,文臣们当然不希望宗室参与朝政,与大家分权,坚持不懈地把诸藩宗室身上的樊笼越套越牢。

    只是此法延续两百年,禄米支出无度,确实到了该改的时候。只是怎么改,大家是各有心思啊。”

    “父亲,什么各有心思?能有什么心思?”

    徐阶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这诸藩宗室当如何改?”

    徐琨想了想,“悉数废除,省下一大笔钱粮。反正这些藩王宗室,与皇上和太子相隔甚远,他们不会心痛。”

    “此是一种想法。还有吗?”

    徐琨想了想,“祖制不可轻动,有不法的宗室按律惩治就是。其余的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嗯,也是一种想法。还有吗?”

    徐琨摇了摇头:“父亲,儿子没有了。你说,西苑是什么想法?”

    “天意难测。不过肯定是要大动干戈,颇有成效才是。否则的话不会一口气诏五位藩王进京,前所未有。

    西苑有西苑的想法,群臣有群臣们的想法。大明君臣,从太祖洪武年间,就开始明争暗斗。君强则臣弱,君蛰则臣扬。老二,你觉得现在朝堂算是什么情况?”

    “君强臣弱。”徐琨肯定地答道

    “自然是君强,西苑这位.但是臣弱吗?”

    “父亲,臣不弱吗?”

    “高拱大行田地清丈,行预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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