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甚广,想要追查到底是何人妖言惑众,却实在难以查证。”

    朱元璋颔首,他倒是没有发怒,而是道:“想要追查确实不易,看来是有人想来离间淮西与江浙。没想到,一個乡试,居然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庙堂里的这些大臣,都好得很哪。”

    说罢,他却是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了御椅上,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这宦官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甚至诧异于,陛下为何会将这等忌讳的事直接挂在嘴巴,也不怕这宫里头,有其他人的耳目,将这些话也流传出去。

    可细细思量,又忍不住想,陛下或许就是想将这些话传出去,给有心人去听也是未必,于是只能叩首,不发一言。

    朱元璋道:“待会儿,给中书省传一道口谕,就说:朕对天下的读书人,都一视同仁,朕乃淮西布衣出身,并无地域之念,此番读书人争相科举,盛况空前,朕心甚慰。南直隶历来文风鼎盛,必能高中许多学富五车之人,待放榜时,火速将中榜的新科举人,教他们入宫来,朕要亲自见一见,以示优渥。”

    要见新科举人?

    宦官心里大抵明白了,现在外头风言风语,一时查不到流言蜚语的源头,可这是大明第一次科举,关系重大,若是因此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反而可能教这一场科举,成为有心人嘲弄的把柄。

    而直接召见新科举人,显示出皇帝没有任何地域之间,管他淮西,淮南亦或者江南的学子,只要高中,皇帝都引为腹心,那么一切闲言碎语,也就不攻而破。

    于是宦官忙道:“奴婢晓得了。”

    “还有……”朱元璋目光幽幽:“京城有一个考生,叫邓健的,这考完之后,他是否回了凤阳,这件事……给朕查一查。”

    宦官错愕地抬头,不知陛下为何会突然对一个考生如此的关切。

    可这不是他可以问的,只道:“喏。”

    朱元璋则是冷笑道:“若是还没有动身,这回乡的路上,虽还算太平,却也难免会有盗匪滋生,予他一份官牍,教他走官道,沿途在急递铺和驿站歇脚。”

    这宦官一听,突然意识到,陛下似乎对这个叫邓健的考生,颇为亲近。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观察了陛下的喜怒,于是趁机讨好似的道:“陛下,说不准,这位邓生员中榜了也不一定呢……”

    这本是一句讨喜的话。

    谁料朱元璋突然之间勃然大怒,喝骂道:“他这样的年纪,能与诸多大儒与名士相比?他这样的年纪,又能考中什么?他要做官,大可以厚颜向朕索要,却要这般自取其辱,朕本以为他高明,谁料他这样的没有自知之明,来此应试,这是自取其辱!他若是能高中,朕将脑袋拧下来,给伱做夜壶!”

    宦官后悔极了,谁晓得自己的马屁拍在马蹄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

    他身如筛糠,忙磕头如捣蒜地道:“奴婢万死,万死之罪。”

    朱元璋显然此时的心情不大好,却也只是道:“滚!”

    ……

    此次南直隶的乡试,引发的关注是惊人的,毕竟这是第一次乡试。

    而至于此次能高中的举人,更是让人瞩目。

    现在是明初,和后世的明朝是不一样的。此时天下百废待举,在经历了天灾和兵祸,再加上蒙古人在的时候,并不重视教育,正因如此,所以能中举人的,其地位,并不比明朝中后期的进士要差。

    甚至朱元璋在科举之前,还曾专门下诏,要求在乡试之后,各地的举人年富力强者,都需进京至吏部选官。

    这自然是因为,现在大明官员不足,求才若渴,大家高中了举人之后,就别瞎折腾考进士了,赶紧到朕的锅里来,朕给你官做,好好干活,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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