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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的汤药哪有这样的苦。

    他起了心,自然是要去查的。好在那药渣林莺娘还没来得及去倒,正搁在药罐里,他倒了些出来瞧,里头的黄连一览无遗。

    正逢范大娘从此过,进来收拾了药渣出去倒。

    她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不免和谢昀寒暄起来。

    谢昀沉默寡言,她便自说自话,无非是说些林莺娘的事,她们主仆俩随口扯的谎,所谓莫须有的姑娘落难,在廊檐下躲雨的无助,当真是天可怜见。

    范大娘讲得绘声绘色,话里无不叹息。

    无意看见自己倒在树根的药渣,随口又说起一事来,“要说你们兄妹感情是当真好,这药还是姑娘特意去找大夫改的方子,说是公子喜爱吃苦,要大夫格外将药方调苦些。”

    谁家妹妹有她这般细心。

    范大娘兀自感慨,没瞧见面前郎君的眼清冷冷落下去。

    “是吗?”他勾唇,轻轻一笑,“她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林莺娘没想自己轻而易举就被范大娘给卖了。

    眼下证据确凿,她只能装糊涂,“侯爷竟不爱吃苦吗?莺娘不知道呀!我从前给侯爷送甜汤时,青山大人说侯爷不爱喝甜的,我便以为侯爷是喜欢吃苦的。原来是我误解了。我也只是一片好心,侯爷可会怪我?”

    她看过来的眼清澈又无辜,三两句便将自己摘了出去,

    若是寻常人,可当真要叫她这副委屈模样蒙骗了去。

    可谢昀不会。

    他见过她这副秾艳皮囊下的芯子,自然知晓这些不过是她虚与委蛇的巧言令色之词。

    他微微一笑,“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会怪你?”

    郎君生得朗朗如月,笑起来也如春风拂面,只是不安分的手却在姑娘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你这般体贴为我,我实在感动,无以为报,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以身相许。

    不情不愿的姑娘被推上榻,郎君手臂受了伤,也不妨碍他来解她的衣裳。

    胭脂色的裙悬在榻边,将落未落,她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来推他,“不行。”

    “怎么不行?”

    他知道她葵水已走干净,不能再以此为藉口。

    林莺娘身软声也软,“这是白日,而且……”

    而且这是在范大娘家中。

    寻常人家买不起繁复精致的架子床,只以几块木板相接凑合,这样的床板最是不经折腾,微一动作,便会吱呀作响。

    他们在外人眼里可是兄妹。

    这青天白日的,床榻响了算怎么回事。

    “无妨。”

    谢昀俯身而下,将她拒绝的话尽数堵在口中,“我相信你自有法子蒙混过去。”

    林莺娘险些蒙混不过去。

    范大娘倒是没听见声响,她和范二郎出门去了,回来就见着林莺娘从谢昀屋里出来。

    她已经尽量收拾齐整了,但谢昀是狠了心要在榻上折腾她,来报她蓄意坑害他的仇。是以等她下榻时腿脚都软了,鬓发也松的厉害,却也不敢久待,颤颤巍巍收拾了,推门出来。

    正瞧见进院门的范大娘母子。

    按理说,亲兄妹同处一室,也没什么寻常。

    只是范大娘看着掩紧的门,皱了眉。

    她将林莺娘拉去一旁说贴心话,“虽说你们兄妹俩感情深厚,却到底大了,都是该嫁人的姑娘家了,到底该避些嫌。”

    她把林莺娘当自家闺女教,语重心长道:“这是我们知情,知道你们是感情好,父母又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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