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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殷殷点头,梁朝肃目光愈发幽邃。

    她察觉了,头从小幅度到不点。

    仿佛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鹌鹑,被天敌吓得翘脚假死了。

    副职看不下去,又拍梁朝肃,“夫妻夫妻,有夫有妻,遇见问题是两人商量,不是你一言堂领导人家,这点你好好反思一下。”

    他们站在中央,人群环绕得密不透风,各式各样的视线隐晦集聚,因为听不清更探寻这一幕。

    梁朝肃保持缄默。

    连城心知肚明,副职夫妻是官场人物,避嫌守义,正义感不是大庭广众插手夫妻私事上。梁朝肃只要默认听训,副职夫妻自会点到为止,看不惯,大可以再找私下场合。

    她扮演一个知情识趣,却委实情不自堪的落寞形象。“还是当哥哥好,哥哥宠我,什么都答应。”

    梁朝肃定格住,周围憧憧人影重合光线,连城恍惚有一瞬快看不清他,昏沉,朦胧,面目阴晦的仅剩下凝滞轮廓。

    “你真喜欢凤冠霞帔?”

    连城没预料他会接话,反应过来,立即喜笑颜开。

    “真喜欢,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西式婚纱没有这个喜庆吉祥。”

    梁朝肃这一霎是松解的,并非松弛,他介乎洞悉与自我哄骗之间,理智和纵情压抑纠缠,好像撕拽了很久,解除了理性。

    可实际只有几个呼吸,他说:“那就凤冠霞帔。”

    副职与夫人很喜悦,五十知天命的年纪,最喜欢看年轻人听人劝导,迷途知返,青春恩爱。

    连城再提下山备婚,副职夫人欣然同意。

    “你是看省博物馆的展品有了想法,中式婚礼不比西式流程简单,三媒六聘许多讲究,我引荐博物馆负责古代婚礼展品的主任给你,再细微之处,等我们咨询了他,遇到一事,就解决一事。”

    宴会后,副职夫人还同意了今晚就带她一起下山,特意等候她回小院换下礼服,收拾物品。

    连城不想回去,宴会上梁朝肃明显捕捉到什么,不清楚是认为她在躲避相处,还是想到其他。

    这种时候,独处一分,危险一分。

    至于他那句道歉,毕竟在凤冠霞帔惹他之前,连城没放在心上。

    副职夫人只当她闹别扭,好心劝她,“夫妻相处,是有学问的。朝肃答应了婚礼改为中式,退了一步,你进一步,如了你愿,就要大大方方,开开心心补他一颗糖吃。他觉得这步退得甜了,下次才会再退,退的也比这次容易。”

    连城笑容僵硬。

    副职夫人见状发散思维,“他凶你?”

    连城更僵硬了。

    副职夫人却先摇头,“他眼中对你有情意,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仅是因为礼服一事,既然婚礼他都改了,你与他不妨敞开谈谈?”

    连城没法再推辞,有求于人,一再拒绝,拂了人家颜面,冷了热情。

    副职夫人又敏锐至此,已经察觉她状态有异。连城有小聪明,但更有自知之明,官场里摸爬滚打的人物,抓出她一丝不对,后面就是条分缕析,直达真相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回小院。

    一进去,庭院走廊灯全亮着,中堂大开无人,侍者消失无踪,楼上她房间窗户开着,梁朝肃临窗而立。

    他身上的礼服已经换下,墨色的丝绒浴袍,在夜幕下,漆黑浓郁,领口松垮,露出脖子纱布惊人的惨白。

    连城屏息静气,立在原地仰望他。

    “回来做什么?”

    “收拾衣服。”连城观察他脸色,离窗下太近,只看到刺目的纱布,和他下颌,“你晚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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