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等人在一边看着,各个惊讶,没想到六姑娘竟然使得这么一手好刀。悬夏性子明快一些,鼓起掌来,“姑娘真厉害啊。”

    但她不知道兰山君的“底细”,朱氏却是知晓的。她一进门就瞧见这幅样子,眉头一皱,赶紧过去道:“山君,姑娘家,还是少练刀的好。”

    她生怕兰山君曾经杀猪的事情露出马脚。这怎么能行呢?山君和慧慧都还没有说亲。

    兰山君却笑着收了刀,习惯性的仔仔细细用帕子擦拭刀身,然后抿唇温和的笑:“母亲,这是我家师父给我的刀,他临终前嘱咐我要多练,我答应过的,便不能失信于他。”

    这话一出,朱氏一愣,犹豫片刻,道:“既是你家师父的遗言,那便算了。”

    想了想还是叮嘱,“但在外头,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兰山君笑着哎了一声。

    她这般的态度,与昨日的温婉乖巧倒是有些不同。

    朱氏起了心思,仔细打量了她许久,发现她不动的时候极为柔婉,也很文静,并不爱多言,嘴角爱噙着笑,竟有点像自己平时的样子。但动起来,便是飒爽英姿,一举一动,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幼虎——这个姿态她竟然也有些熟悉,只觉得在谁身上见到过,但到底是谁,脑海里又是模糊的。

    但无论如何,这性子倒算不得坏。至少比她想象中好上了太多,实在是不像乡野之中长成的。她也没有多想,只把这功劳归功于识字的老和尚身上,以为是他教导的。

    于是便更加感激,笑着道:“我已经遣人去白马寺了,等那边安排好了,咱们就过去为你家师父做场大大的法事。”

    兰山君真心实意道谢:“多谢母亲。”

    朱氏:“咱们一家子人,谢什么呢?”

    她有意亲近,因说到做法事,便寻了个话茬子递过去:“你信佛么?”

    兰山君点头,“信的。”

    朱氏:“是你自小长在庙宇里的缘故?”

    兰山君想了想,摇头道:“倒也不是。”

    她跟老和尚都不信佛。若是信,怎么能在佛祖面前吃肉杀猪呢?

    只是经历了前世种种,她觉得这世上应有神佛。

    她认真回道:“上有神佛,便有寄托。”

    芸芸众生,所求不过如此了。

    朱氏瞧见她这般神情,突然生出些好奇,“山君……你有所求?”

    小小年岁,说出来的道理倒是通透。

    兰山君点头,“是啊,有所求。”

    所求还挺多的。

    等第三日,她被朱氏带着去白马寺为老和尚做法事时,便虔诚的跪在佛祖之下,道:“母亲,再允我在这里为两位故人祭上转生灯吧。”

    洛阳有习俗,未满十五岁故去的祭转生灯,满了十五岁的点长明灯。

    朱氏自然无不应允。她请了方丈来,问:“他们去世时多大的年岁?”

    兰山君一时之间竟然答不上来。

    她被绑去淮陵的时候孩子们刚过六岁生辰,但她在淮陵活了多久,却是不知道的。

    刚开始,她意识清醒,还在心里估算着过去了多少日。但时日一长,她已经活得恍恍惚惚,如昏如沉,自然也就没记住日子。

    她只能估摸着去:“六岁多吧?应该不至七岁。”

    那般难熬的日子,她应该没有坚持到一年。

    朱氏点头,“叫什么名字呢?”

    兰山君:“男孩叫柏行,姑娘叫丹韵。”

    她生的是龙凤胎。彼时宋家人都欢喜,名字还是老宋国公亲自取的,大笑着道:“喜至我家,弄璋弄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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