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陌上船后收起伞,在蓬中穿上了蓑衣来到船尾亲自划起了船桨。

    半日功夫两百文钱不可谓不贵,还要亲自划浆,又累又不舒服。但他还是来了,游观诗会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感受一下天地之水。

    昨日晚,陈北陌已经修出了第九缕阴中水,如今要行下一步了,需以山河大泽之阳水引体交阴,少阴沉于下,少阳升于府,孕化幽水,调离化坎,互济于体。

    只是这一步玄之又玄,他师傅王显也是年过半百方才有所成。

    目前修炼天合玉陵坎水真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神异,陈北陌估计只要做到这阴阳共济,调离化坎,应该就能窥见一些神妙了。

    湖上水波荡漾,小雨细密,大小船坊围岛而观,主要是湖心岛的南方,这里是众多才子的汇聚之地。

    而船坊上则有佳人而立,若是看上哪个书生了,可派人上报家门,若书生也无婚配且有心的话就会被引上船,说不得成就一段姻缘。

    而这游湖诗会既然能有如此名声自然是有一个不容小觑的主办者,锦城孙家。

    锦城第一大族,广北行省的总督大人孙仁的老家。这个不算太有名声的小城中竟然出了位正二品的大官,不可谓不震撼人心。

    哪怕这位孙总督并没有“照顾”着孙家,可锦城里孙家依旧成了第一大族。也因此锦城的读书人无不向往能得孙家看重攀上高枝。

    陈北陌划船慢悠悠的来到了湖北,这里几乎没有几条小船,因为诗会是在南边举行,东岸是大户贵人的园林小湖没人敢去,西岸是入会口业热闹非凡。

    只有北岸,一片烟雨蒙蒙,三五小船泛于湖水上,隐隐约约有人群吵杂声传来。

    陈北陌穿着蓑衣无奈的坐在船头,他本想是来见识一下游湖诗会的,可是南岸就那么大,几百艘船坊堆在一起根本挤不进去,那还看个什么?

    雨渐下渐大,南边响起了丝竹管弦之乐,妙音阵阵,想来是歌舞开始了。

    这个阶段是打广告的最佳时期,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他们的经商头脑丝毫不弱于未来现代人,徐治家的米铺资助那巧儿就是用来打广告的宣传他们米铺的名声。

    只是徐治他爹没想到不但赔了银子,还要折了自己的好大儿。

    陈北陌摇摇头,把蓑衣取下,一袭青墨长衫盘坐在船头,心神宁静下去,气运丹田,心观天湖,湖水清澈波光泛着小雨涟漪,他感悟着天地之水的浩荡。

    远方传来的丝竹歌舞之声却不时烦扰着他,总是会被打乱心境,他无奈的睁开眼,站在细雨中不言不语,只心神合于湖,湖光山色之间阴阳跌动山水分阴阳,一湖之水分清浊。

    上有天雨倾落,下有人湖荡漾,三才气合,陈北陌陷入这种观感有些迷茫,他只觉得大脑中浮现出井中水却无法与这湖水勾连。

    遂,阴阳难合济,败于心念。

    陈北陌脑子中一片杂乱,这阴阳调离化坎求真之法未免太玄,怪不得几百代王家族长都一生只停留在第一重境界。

    看来今日游湖悟道真不是个好决定,他只能回了船蓬里避雨,身上的衣衫都淋湿了再不避一避风只怕要湿气入体引寒发病了。

    他正沉思着修炼之事,忽听得船外有人笑吟道:“轻舟短棹绮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注,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陈北陌听得好奇探出头去却见两个书生坐在一艘乌蓬船上,对酒而诗,风流飘逸,不拘小节。

    那书生容貌平平无奇,一身气质却十分出众,见他探头来看也不拘谨,只拱手笑着冲他一礼。

    陈北陌好奇一问:“兄台这般诗才,怎的不登湖心岛上一展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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