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得趁在驿站修整时,借用厨房煎药,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驿站可住,就得趁车队停下做饭时去借火煎药。

    忙得很具体,活得很困难,根本顾不上别人对她的鄙夷小心思。

    其他南惠女子们则优哉游哉看着虞楚黛瞎忙,病歪歪的药罐子,给她们无聊的行程倒是增添了几丝乐趣,甚至有惠女们打赌,看虞楚黛能不能活着抵达临京。

    路途中,已有人扛不住,病死了。

    神奇的是,等车队终于到达临京时,二十八个女人里,总共死了三个,虞楚黛却不在此列。

    “看着病恹恹,倒是命硬。”

    “听说之前跟陈家公子相亲,犯了病,状若西子捧心呢,陈家公子被拒了还对她念念不忘。”

    “眼光倒是高,也没见把自己嫁出去。”

    惠女们一路将虞楚黛当做笑谈,她背着药箱,只当没听到。

    一行人到达北昭王宫,已是黄昏。

    经过太监和宫女的层层检查,众女进入宫门。

    宫墙高高,宫殿重重,青砖黑瓦,肃穆庄严。

    她们跟着太监们往大殿走去,在殿门口被侍卫拦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楚黛闻到阵阵血腥味。

    一个宦官不知从哪出冒出来,走到她们面前,淡漠道:“陛下正在杀人,请各位稍等。”

    虞楚黛:???!!

    陛下正在杀人?还稍等?

    听听这是人话吗?

    宦官说这话时,语气阴柔,面色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般寻常,让本就血腥的话语更添恐怖诡异。

    众女听罢,议论纷纷,宦官厉声呵斥:“肃静!陛下不喜喧哗,各位既来了北昭,一切就得按北昭王宫的规矩来。再敢喧哗,别怪咱家不客气。”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

    安静了,才能听到其他声响。

    宫殿内,惨叫声、刀刃相接声此起彼伏。

    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虞楚黛望着紧闭的殿门,注意到门缝里……渐渐渗出鲜红液体。

    救命,是血。

    血漫出来了。

    虞楚黛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摸进腰间荷包,掏出颗逍遥救心丸塞嘴里。

    别说她心脏不好,纵然是正常人,这时候都难挺住。她身旁的惠女,已经倒了两个。

    一炷香时间后,殿门开了一条缝隙。

    同惠女们一起等候的宦官看了眼门缝,冲她们托手示意,笑得很礼貌,“好了,诸位现在可以觐见陛下。”

    殿门大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宫殿内的惨状,称句“尸山血海”也毫不夸张。

    王位上,一个男子垂首而坐,身着黑衣,上面繁复的金线刺绣血迹斑斑,从长袖中露出来的那只手,染满了血,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他听到门口动静,缓缓抬起头。

    夕阳堪堪从窗格间斜入,映照在他溅了血迹的脸上。

    透出一股子极艳的妖冶,鬼气森森。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眼神阴骘而疲倦。目光流转在虞楚黛那群人身上,冷漠逡巡。

    北昭国以黑色为尊,国君名唤高龙启。

    身旁已有惠女被此等血腥景象吓得吱哇乱叫,很快,她被人堵住嘴带了下去,悄无声息。

    虞楚黛望着高龙启,两腿发软。

    早听说高龙启性格乖僻,不料竟乖僻到如此地步。

    南昏北疯,她以为是为了顺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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