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门就在云亭山脚下,因为旁边都是田野和寻常民屋,因而云亭门这座五进大院还算壮阔,不过晏可际去过五兴派,知道自己这门派建得其实一般。

    云亭门面前有一汪池水,勉强也算山水之间了,这时早有人在门前候着,晏可际看到是位庙祝。云亭门早些年依附着云亭镇社庙而起,当时云亭门的创派宗祖答应为云亭镇驱逐匪盗异兽,云亭镇则允许他利用社庙的屋子和田产收入开门收徒。

    社庙现在也在,就在第一进院落的左偏殿里,镇民也可时时前来祭拜。甚至由于云亭门地位愈来愈高,这社庙地位也随之升高,朝廷专门设了位次九阶的庙祝管理此处。当然他的官阶肯定是赶不上能够凝气护体的晏可际了,只要能凝气护体,便可被朝廷视作次八阶的宣节副尉,不过不发俸禄,只有拿到实职,才按次八阶发俸。

    “晏校尉可算回来了,”看到晏可际过来,那庙祝立马露出了谄媚的微笑:“墨都督说今天遇时就要回来,让我派人在此处候着,说要晏校尉去云亭山上去寻他。我担心那些司祭做不好此事,所以亲自来迎。”

    “有劳了。”说罢,晏可际便暂不进门中,转去山上寻找四哥。那庙祝也不进院中,竟陪着晏可际来寻他四哥。

    两人行到云亭山山脚下,便望见一群男女正在捡拾枯枝,那庙祝立即大喊一声,便要遣人上去殴打,晏可际连忙止住这庙祝,道:“你们为何来此地寻柴火,不知到此处不能樵采吗?”

    云亭山安葬有云亭门的前代高人,自云亭门地位渐渐尊崇以后,云亭山也神圣起来,变成了不能樵采牧马的禁地。

    这些男女都不敢回答,等了许久,看那庙祝又欲要上来殴打时,才有一男子上前道:“是墨都督允许的,只是不许我们砍伐,这附近都是田土,只这一处有些枝叶,所以来采,若是犯了条例,我等立马便走。”

    晏可际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在欺瞒自己,但想他们确实取火不易,便令他们弃了柴火,自己将身上的钱分给了他们,让他们去集市上买,然后自上山去寻四师兄。

    墨知愚这时立在无名墓前,他字多闻,是幸方贞州人氏,身长近八尺,浓眉大眼,皮如铁打,虎背熊腰。出生于文定三年,也就是九又三四九年,现在二十八岁年纪,乃是新安镇都督,游击将军,上庶长。

    在无名墓前,除了他,还有两位司祭,一位看着二十七八年纪的素衣女子和一梳着双鬟的女郎,那女郎像是素衣女子的丫鬟,这两人正在一座墓前祭拜,而墨知愚神情阴郁地盯着她们。

    晏可际上来时,她们已经差不多祭拜完了,正向墨知愚辞别,看晏可际上来,也像晏可际行了一礼。墨知愚自遣人送这两位下去。晏可际认得那祭拜女子,她乃是晏可际太师父的女儿。

    墨知愚看那庙祝也上来,便道:“足下不必如此殷勤,我等受之有愧,你们便先下去吧,我会向熙州刺史府说明足下功劳的,我和我七弟说说话。”

    听得这话,庙祝自先随人下去,独留墨知愚和晏可际缓缓下山。

    晏可际问道:“刚刚有些人在采集枯枝,我觉得不好,发钱让他们走了……”

    “是我准的,这附近就这一片大林子,由他们去吧,只要不捡得太明目张胆,也不要砍伐,这些事情,虽说有些禁令,却不必在意。”墨知愚这时瞧了瞧晏可际,又拿起晏可际腰上那个护身符,道:“七弟倒不像在边疆待了半年,却也好,我倒担心你跟那帮老革学油滑了,这个东西刻得倒也好看。”

    “我也觉得这玩意雕得很好,这儿还有一个,给师兄吧,”云亭门内诸位师兄素来不信鬼神之说,晏可际受他们教导,也不信这些东西。但他幼年在那祠庙边长大,虽觉荒诞,但难免有些不能明言的依恋之情。不过这些情感若说给师兄们听,又未免尴尬,于是晏可际忙道:“我记得那素衣女子是太师父的女儿,太师父的墓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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