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隐匿在此,画地图之时还在上面标出珍宝二字。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恐怕不是珍宝。

    金甲在月色映照下宛若白日太阳,他笑起来带着捕食者天生具有的瘆人,虎爪再次摸向金锁,叮叮铃声乱了雾北心神。庄主看向池墨隐,笑的豪放大声:“池道长,这也算是给你备下的大礼。成山,开兵库!”

    随着那声虎啸,拱门前驻守的牛妖蓄力向拱门一靠,厚重的拱门在同地面尖锐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好像解除了封印,白日阴沉的拱门之后的景象霎时明亮起来,一切都已明了——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时的场景,但是当时所见,穷其一生都无法忘记。也许多年之后,某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她再次跪在师父的竹庐之外,会恨自己的无能怯懦,同今日一样刻骨铭心,痛入骨里。

    “池道长,如何?上千个尸器,我可保养了好久啊,今日借你的好本事一用!”他拍着池墨隐的肩膀,力道控制的很好,能够让池墨隐稳稳当当的站着。

    池墨隐颔首,目光飘忽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

    她眼中没有热泪,许是已经被心火烧干。

    老虎口中的尸器,上千个,尸器——是啊,确实是要保养好久,放眼望不到头。拱门之后的,是数不尽的站立的尸体,有的残缺,有的拼拼凑凑,个个四分五裂。兵库上方似有一层薄雾缭绕,那是积攒的尸体的瘴气,伴随着阴湿的洞穴的气味和腐烂的恶臭直冲人天灵。

    这都不重要。

    她一眼就在那尸阵中间,瞧见那个身影,找了日夜的身影。

    她明白了,为什么池墨隐说见到庄主就能找到师兄。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却为了利用她,引诱她入城探路。

    不忍再看,但目光却无法移开。是师哥,头和脖子的接缝处参差不齐,那是牛妖轮刃留下的痕迹,头断之时,那得有多痛,那得有多痛!上半身还是师哥自己的身体,但中间被拦腰截断,下半身不知拼凑了谁的腿,细得好像无法支撑师哥的身体,接缝处血痂像毒蛇一般缠绕盘覆着他,宣告这具尸体早已不属于师兄。

    全都死了!啊啊啊啊!头,头被砍下来了!

    那个疯老头的话又在脑中回响。

    他看到了,他说的不是疯话。

    “前面那几排就是我前几天借来的车队,瞧着如何?你别说,这车队里的盾镖还挺硬实,我炼了好久才炼成,只不过双腿是废了,借了别人的腿装上,一会就让他开路破城门,咱们……”

    寒光一闪。

    龙刃的尖端停留在老虎琥珀一般的眼珠几寸之外,抓住她手臂的不是别人,是池墨隐。

    庄主鼻头一皱,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轻松的说:“想来池道长……你这侍从不是别人,是那车队里的迅镖吧。看这样子,跟那盾镖关系是甚好。”好像这老虎也早就知晓,只是懒得揭穿。

    “你不配说我师哥!”她使尽全力,但是双手都被池墨隐使了法困住,龙刃的刀尖微微发颤,折射的月色碎光点点,倒映在老虎那双眼中,毫无威胁。

    “庄主,留她一命。”池墨隐道,“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无妨,办正事要紧。”老虎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沉吟一声,雾北便被死死定在原地。

    池墨隐从朱玉葫芦中倒出一只陶埙,灰扑扑的,却挺光亮,上面似有一道裂纹。

    寂寂长夜,陶埙之声悠长宛转,城主府内尽处都是这摄人心魂的埙声。

    尸器闻声而动,竟然僵硬的抬起腿步步迈向前,就像整整齐齐被丝线牵动的一群木偶,在池墨隐的埙声中走出拱门,走上大路,走向城门。

    “池道长,你真是好本事!”庄主的话中丝毫没有反讽的意思,是实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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