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夸赞,是一个妖族渡魔对人族渡魔御尸能力的赞叹。如若没有池墨隐,这一战便难以施行。

    她瞧着师哥走出去了,踏下去的步步沉稳,一如往昔,但是脚下声音已不是从前。师哥脸色铁青,无神瞪大的双目之下还有血泪,不知生前受过多少苦楚,唇角被不只是何利器刺穿,像咬了钩被刮掉嘴唇的鱼。

    师哥的身后,还背着那柄他引以为傲的砍刀。

    我誓要杀了你!雾北看着眼前明晃晃的金光,只知道,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取下这老虎的头,否则师兄死不瞑目,不足以慰师兄在天之灵。

    埙声吹到毒峰城窄瘦的城门口的时候,月色已经隐去了。

    庄主和池墨隐高高坐轿,她被定着丢在轿子底下。

    毒峰城自是不如风啸庄气派,就连城楼上放下的箭矢也是零零散散。

    打雷了,夜空雷声滚滚,交杂着城门不停被撞击的声音,埙声却在这混杂喧嚣之上遗世独立,在整个毒峰城内空谷回响,敲击着城内每一双耳朵,下达风啸庄庄主攻城的命令。

    那个宽大的肩膀顶着城门,薄薄的城门被挤出一道缝隙,剩下的尸器蜂拥而入,将城门攻破了个彻底。

    她凝神看着城门的方向,师哥已不是从前的师哥,他已变成池墨隐手中一个为了万斯年攻城的长矛,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却要勉强支撑厚实的上半身。

    一抹红色从城中窜出,红缨长枪刺穿她紧盯的那个背影,那抹红樱静止一瞬又狠狠抽出,留下一个空洞。她悬着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好像那杆长枪刺穿的不是师哥的胸膛,而是自己的。

    “师哥——”她喊破了音,在一众战火的声响中格外凄厉。

    池墨隐的埙停了一刹,老虎却沉浸在即将拿下新城的喜悦之中,未曾发觉。

    那杆长枪的主人从城中一跃而出,一脚踢开师哥的肩膀,在众多尸器中杀出一条血路。她站在城外路中,沾满血的红缨同她的衣袂一般凛凛飘动。池墨隐瞧得真切,那人周身散发出一股魔障之气,竟一时挡住了尸器的群攻。

    好一个奇女子,一袭靛色长衫凌冽,高束在脑后的白发飞扬在空中,额前那根青色发带映得面庞如玉琢一般。池墨隐瞧出了她的真身,一只青壳蝎子——应该是毒峰城城主司马怀安之女,司马云屹。

    “连女儿都派出来了,那老毒妇真是无人可用了。”庄主捻着金锁圈,那条虎尾又一起一落的拍着座椅边缘,他好像放下心来,沉沉的往后一靠,松软的瘫在座椅之上打起哈欠。

    池墨隐停了吹奏,捧着埙远远望着城门口的局势,道:“尸器已至极限,要对付此女得请成将军。”

    “成山,该你了。”

    牛妖从旁一个箭步,那雄壮的身躯一跃三丈,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点,狠狠砸向城门口的地面。

    惊天一声响,伴随着头顶落下的闪电,还以为是雷鸣。

    那道青色灵巧的从旁飞出,红缨长枪脱手直冲成山面门。另一头,成山手中的轮刃也随风而出,兵刃在夜空中将两人的性命紧紧拴在一起。

    池墨隐知道,成山一出,城门必破无疑,司马云屹再如何坚守都毫无意义。他收了陶埙,翻身下轿,任由身边锣鼓阵阵,众妖奋身而出拼个你死我活也未在意。

    雾北被他从地上拉起来,解了定身,但却没有放手,趁着打斗声嘈杂,他皱眉轻声道:“别急,复仇有的是时机。”可雾北哪里听得进去,师兄的惨状就在眼前,断头腰斩的熊熊怒火如何忍得!她愤恨地看着高座上那头赤虎,脸上道道血痕都因筋肉的扭曲崩裂开来,一片模糊。

    池墨隐没有松手的意思,雾北一刀就要冲他劈下去,他左手一抬,以血肉之躯接住了龙刃,刀刃劈到骨头停了下来。刀尖淌血,她眼神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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