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杀出了凌厉的声音。

    匕首一先一后双双刺下,这杀招结合身体力量带动,双刀贴的极紧且不给人喘息时间,是沉心苦练多年才有的速度,结果了许多条性命,从未失手。

    然下一瞬杀手却是见地上那人影蜘蛛似的往后闪避,虽然惊险,却总能贴着他落刀的缝隙叫人扎不到实处去,直到衣袖被匕首刺穿进泥里,杀手终是抓住机会一手固定住她,另一手划下最短的直线距离往她身上刺去,势必要见血不可。

    沈北陌却是比他气势更凶,凝视的眸子紧锁对方的动作,她浑身绷紧,俨然便是蓄力要给他一脚重的。

    撑住地面借力反踢的那一瞬间,她视线越过杀手背后看见了策马疾驰拉弓射箭的贺霄。

    沈北陌只能紧急卸力偏了角度,连滚带爬去躲那匕首。

    不管这距离他能不能看得清楚二人中间的交手,躲避灵活归灵活,但南邵郡主若是一脚把杀手给蹬飞出去了显然是相当不合适的。

    呼啸的羽箭极准极稳,重重没入杀手背心。

    他怒目圆睁固定住,仍想凭着最后的力气上前刺杀,被赶上来的贺霄从身后攥住了脖颈,把人拖开扔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咬毒自尽了。

    贺霄惊魂未定,刚才那一瞬间的凶险他眼睁睁看着要慢一步,还以为她必定躲不过去就要香消玉殒。

    刚刚才重逢相见的心上人,却是几次三番受到危险,贺霄难以平息心底涌动的情绪,上前用力将人按进了怀里。

    沈北陌原本是没这么狼狈的,最后滚的那两圈属于意外,确实是灰头土脸了些,汗和泥灰粘在脸上,现在被他勒在身前,扬着下巴斜斜盯了他一眼。

    “没事了,让你受惊了。”贺霄一遍遍安抚着她,也是在平息自己激荡的心情。

    “没事了?”沈北陌不阴不阳一声嗤笑,“马后炮。”

    贺霄抚着她的后背,自责沉闷道:“是我的过失,离开队伍前没有叮嘱好他们……”

    话到一半,他注意到了她头发间那股无法隐藏的草药味,是烧过熏出来的,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贺霄有些难以分辨究竟是谁身上带的,贴近了她的鬓髻闻了下。

    察觉到他动作的沈北陌心里一跳,紧忙将他推开,往后退了些距离。

    “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呛人。”她掩住鼻子率先发问。

    贺霄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联系起之前的猜测,中间却是仍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刚才的杀手是从哪来的,若她真有帮手带着她抢马偷偷去见沈北陌,那人又为何将她孤身弃在荒郊野岭。而且南邵记录在册的文武百官连同家眷一起,皆是要服从调配,且有专人看守,即便是寻常南邵百姓,只要户籍文牒在官府册,也都是暂留城内不会放行外出的。

    理论上来讲,不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才对。

    但若是没有,赤羽军的并将个个训练有素,右后翼是人字形队的薄弱点,但正因为是游走机动的职责,选中的士兵也都是极其讲究灵活应变和警惕性的。她一个姑娘家,即便再如何聪颖,要一招制敌把人打晕了抢马,也着实有些难办到。

    贺霄心头的疑窦久久难以消散,只温声答道:“草药味,熏上去的,没那么好掉。很难闻吗?”他抬手往自己胳膊上闻了把,然后又故意撩起她身前的一截长发,“别沾你身上去了。”

    沈北陌拉回自己的头发,但心里明白,这种距离,别说贺霄这种鼻子好的,即便是嗅觉再差,也用不着凑在鼻尖下闻了。

    她没再作声,贺霄虽是没有要点破的意思,但沈北陌心里清楚,这个狡猾的男人必定起疑了。

    或许现在一时半刻还没有将心思打到她和沈北陌之间的联系上去,但许多东西,原本就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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