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差的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灵光乍现。

    从山道回去的路上,沈北陌跟贺霄骑在一匹马上。

    她不想让身上的草药味再提醒贺霄自己可疑,避开了他头部的位置。

    贺霄用胳膊将人捞正,说:“现在避也没多大用,估摸你身上反正也沾上了,这气味回去沐浴就能洗掉,稍微忍耐一会吧。”

    沈北陌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同骑在一匹马上距离自是近的,贺霄也在看她,两双眼睛交汇了片刻,她又转了回来。

    沈北陌虽是个姑娘家,但从小就爱舞枪弄棒,性子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后来在军营里跟群大男人直来直往惯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话不给说明白,这么不上不下的被人吊着。

    她有点烦躁,但却无可奈何,谁知道替灵珑嫁人,能嫁到他头上去。

    若是早知道,沈北陌想着,但若是早知道也得是她来嫁,换成那傻姑娘,光是开头的那趟刺杀,就已经轮回路上哭鼻子去了。

    “这一路三番两次让你遇刺,贺某心里实在难安。”后面的男人忽然开了口,他沉着说着,“从今日起,郡主的看护之责由我亲自负责,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你,必不会再叫郡主遇险。”

    沈北陌眉头皱的比天高,“寸步不离?你是监视我吧。”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男女授受不清,是整日整日看见这么张要来气的脸,伤势怎么养的好。

    “谈不上监视。像你说的,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太丢人。”贺霄轻笑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灵珑,你若再出点什么岔子,我真的只能以死抵罪了。”

    “这两拨人我会着人彻查,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他强调着说。

    沈北陌冷笑一声没接话,过了良久后才忽然道:“都说圣心难测,楚帝还未正式下旨,不见得就一定是你娶吧。”

    “是陛下。”贺霄先是纠正她的措辞,“有些称呼,还是早些注意的好,我听见了不会与你计较,但进了皇城就不一样了。”

    然后笃定回答道:“是,你只会是嫁给我。”

    沈北陌扬起眉,阴阳怪气道:“带兵打仗的头将,来娶隔了国仇的公主,你们大楚可真有意思,存心戏弄人还是在羞辱谁?”

    “灵珑,”贺霄的声音平稳温和,劝慰说道,“我知道,在你的立场上,不论嫁谁都难受,或许尤其是我。但人不能只看眼前,往往要换个角度想想问题,南邵归入大楚疆土,一应政策都要变革,你是觉得自己必定是入京为质,所以才觉前路无光,但就像我说的,凡事都有两面性,你是前南邵皇室唯一奉诏入京的宗亲,接近天子,也最接近政权中心,有许多事情,要比远在边陲的湘州府君好办的多。”

    “而我,作为你未来的丈夫,也可以在这跟你交一句实底。在整个大楚,我的实权,要比许多名义上的皇子或是大宗亲,还要大得多。”

    贺霄循循善诱着,在心上人面前就想展现出足够让她依靠的实力来,“所以,与其嫁给别的旁的宗亲,有那许多高门子弟的陋习难为你,倒不如跟我,至少,我是真心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