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出来。

    “终于可以去睡觉了。”摄影师张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副导演感慨:“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导演给人讲戏。”

    他又对剧本统筹竖起大拇指:“小罗,你刚才跟演员讲戏,也很有水准啊。”

    “不是,兄弟,我要能有这水准,至于天天被导演追着骂吗。”剧本统筹罗女士愁眉苦脸地说。

    副导演一怔:“啊?那你刚才……”

    对方举起手机:“你看,都是导演写的,我就照着念,念错了两个字,他还偷偷瞪我呢,啊,好可怕的眼神……”

    副导演:“……”

    -

    课上完了,金静尧不打算再多留人一秒,直接说:“你可以走了。”

    黎羚真情实感地向他道谢:“谢谢导演,今晚我真的学到好多。”

    金静尧已经开始沉默地打扫房间,黎羚用非常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将一只旧抱枕上的褶皱完美地捋平。

    “你怎么还在。”他转过头。

    黎羚自认为善意地提醒他:“一般人会在离别前互道‘晚安’。”

    “关门。”

    “……好的导演。”

    黎羚默默地离开了。

    走廊上一阵穿堂风刮过,从衣袖直往里钻。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内心在感激和兴奋之余,还是有一丝恍惚。

    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总不能真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男大有用吧。

    她一边慢吞吞地走路,一边顺手给9787532754335发问号测试:“导演今天给我讲戏了,导演人真好啊,好爱他。”

    然后面无表情地乱打了五个[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胡言乱语,9787532754335肯定是要发问号的。

    但现在太晚了,他估计睡了。

    楼道里并不灵验的感应灯已经熄灭。

    雨下大了。黑暗里响起瓢泼而沙哑的雨声。小小的窗格里,树木被狂风撼动,像一副定格的画。

    “咔哒”一声。门突然又开了。

    黎羚错愕地转过头。

    老旧的感应灯,迟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年轻男人站在明暗的分界之处,轮廓随之被勾起一层熠熠的光。像沉寂了六个半小时以后,第一次亮起的帝国大厦。

    “走这么快,”金静尧问她,“学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