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桑未眠颤了颤眼睫毛。这声音熟悉,像春日暖阳里挠人的狗尾巴草。

    “这儿呢。”

    顾婷这才挂了电话抬头看来人,“怎么坐那儿去了,你长手长脚地挤着眠眠了!”

    主桌的人不算多,顾婷身边的这个位置显然是为了给顾南译的,可他不知道是不是从后门进来的缘故,找了距离后门最近的位置,这一坐,就坐在了桑未眠身边。

    “没关系,孩子们往后也是要熟络起来的,坐一起好。”桑城杨再度解围。

    “是啊,往后都是一家人,算起来,眠眠要叫一声南译哥哥,南译啊,以后你还是要多照顾一点这个妹妹。”

    “是吗。”顾南译也不等主人吩咐人,在那儿给自给自足地凑齐了杯具碗碟。

    他脱了外头的皮夹克,身上就穿了一件杏白色衬衫。动作之间手脖子到手脊背上的的蓝鲸纹身在袖子下若隐若现,在桑未眠眼底的碗碟里晃出一片蓝色光圈。

    椅子微微传来声响,桑未眠知道那是他习惯性地靠在椅背上。

    靠近她的那只手落下,她知道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她,深深地打量着她,即便她没有直接对上,但她也知道那目光到底是怎么样的。

    最后,桑未眠听到他说:“怎么?这位妹妹挺怕生啊。”

    他是指她再重逢后,头都不敢抬地败下阵来。

    桑未眠抬起头来,眼神对上他,直直地看回他,带着疏远和礼貌,好像今日他们的确是初识一样。

    他却毫不退缩,桃花眼里笑意盈盈,自言自语道:“哦,这会看清楚了——”

    “说来也巧。”他拖长声音,把眼神从桑未眠身上挪走,半个身子又转向桌子前方,“倒是眼熟,大约这位妹妹,上辈子欠了我不少的债。”

    他这话让人想到红楼梦里的宝黛初识,有人笑他爱开玩笑。

    只有桑未眠知道,当初他们荒唐一场,是她先说散的。

    但债不债,欠不欠的,谁能认上辈子的账呢。

    顾婷是个能识人辨色的,一个回合就看出自己儿子语气不善。

    “顾南译。”她于是轻声提点他。

    顾南译在那儿耸了耸肩,隔着人群给了个眼神算是给她的警告给个回应,表示他有数。

    他随即不言,低着头在那儿拨弄着手机。

    偶有家政阿姨继续上菜,他微微身体朝一侧让让,偏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红茶香,是从前混在他烟里独特的一份味道。

    只是这无人发现的仅仅半秒,却勾起了桑未眠那点不良的爱好。

    裤腿微微晃动后,身边的人又挪正身子,继续低头,在一场觥筹交错的酒局上应付着坐着。

    桑未眠全程没说话,也不偏头,好像眼神挪一点到身边去,就会染会一身易燃易爆物回来。

    这一顿饭吃到后面就成了敬酒环节,桑未眠按照桑城杨的吩咐一一认了人。桑城杨想来是心情不错,但大约酒量一般,喝得多了一点后就开始张罗着桑未眠给人倒酒。

    几个长辈们的酒杯子倒是松,桑未眠很轻易地就加倒了一圈,桑城杨瞧见了在对面敲着手机屏幕的顾南译,随口说道:“把你哥也满上。”

    他这一声哥借着酒意认可了未来的关系,也首肯了未来的合作。

    桌面上自然多的是要看这样结果的人。

    桑未眠一圈过来,刚好落座在他身边,听闻这话后,又站起来。

    她卷曲的栗色长发到腰,弯身拿酒的时候,荡过纹着蓝鲸的手背。

    他收回手背,挡住酒杯,眼神没从自己的手机上挪开,只是轻飘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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