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檠业介入得更深。被暂缓职务后,高管工作的请示审批一度乱了套,还是习惯性来询问他,他也不推辞,点拨数句,帮他们拨云见雾,但更多的就不说了,笑一笑,平淡地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从法国la base回港的那天,商檠业亦在深夜回了家。

    “我放你去谈恋爱,你倒去法国玩帆。”商檠业递给他一支烟,将自己手中的雪茄在桌上磕了磕,“是谈腻了,还是想通了?”

    整个庄园的光都熄了,只有书房的灯亮着,父子俩人隔着那台雀眼纹的书桌相对而坐。

    商邵没抽他父亲的烟,“分手有一阵了。”

    商檠业错愕,皱眉抬眸:“为什么?”

    “怕再谈下去,她活不了。”

    商檠业抿着唇,指间夹着那支雪茄,迟迟没了下一步动作。他太敏锐,只言片语,就够他推敲出全部。

    “她本来就要跟我分手的,一天也没想过做商家未来的女主人,你的动作,我的动作,其实都很多余。”商邵略抬了下唇角,“她不想嫁给我,因为她比你更明白那种病,比你更不想拖累我,给我添麻烦。她说,她愿意一直做我情人,直到我要结婚、或者厌倦她为止。

    “我在那条我二十岁买的船上,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她一直称自己是情人,而不是女朋友,这不是内地和香港的语言有别,而是,女朋友是要谈婚论嫁的,情人却不会。放烟花的事,你知道了是么?我在那天晚上跟她表白,现在想想,‘女朋友’三个字也是我教她说出口的。”

    “她不图你什么。”商檠业终于把雪茄抿进唇中。

    “她什么也不图。”商邵坐着,肘立在桌沿的两手掌根,抵住了他深深闭着的眼窝。

    “你怪我吗?”商檠业问出了一句非常不属于他的问题。

    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我不怪你。”商邵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会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要多晚才会发现她的病?那个时候还来得及吗?我该谢谢你,留住了她的命。”

    商檠业顿了数秒,脑海里滑过一道声音。

    他不该问的,但如果不问,也许他将永远亏欠长子。一个短短相识数月的女人,都能把他一生的快乐放在首位,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被家族责任蒙了眼太久。

    “你怎么知道,”商檠业审视过自己,淡淡地问出口:“现在是来得及的。”

    商明宝第二个回家,在花园里头碰见康叔,才知道她大哥也在家。她有好多话要跟商邵聊,便径直把花束扔给佣人,也没顾得上去跟温有宜问安,蹬蹬的一阵就跑向商邵那边。

    商小妹还心有余悸的,知道他的书房不能擅闯,手指节叩叩门:“Do you wanna bulid……”

    这句歌也不敢唱了。

    房内传来一声:“进来。”

    明宝进去,脚步尖轻轻地落地,有种参观帝王领地的小心雀跃。

    商邵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长腿搭于脚凳,一本厚重的书摊开了却没看,而是盖在脸上。

    温热海风攀上山崖,徐徐吹入,正是午后散漫好时光。

    “有些人焦虑得都看不进去书啦?”明宝拉开他的办公椅,舒舒服服地坐进去,“是不是怕大嫂入戏太深,忘了你啦?”

    她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分手,话语里充满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商邵掩在书下的面容毫无表情,听到这一句,他手指夹着将书拿走:“她拍戏还顺利吗?”

    “你不知道,反过来问我?”明宝奇怪道。

    “我不知道。想要什么?哥哥给你。”

    他的温柔很奇怪,明宝被他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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