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床上却只有应隐自己一个。

    她简单地洗漱,套上昨晚穿过来的男士衬衣,站在景观窗前跟Ray玩了一会,沿着另一侧的环形台阶走上。

    花香浓郁,轻盈地充满了她刚刚苏醒的嗅觉。

    不是没有直觉。

    因此脚步才会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掌心才会越来越出汗,直至在扶手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心跳却越来越激烈了。

    应隐站停,瞳孔边缘涣散,像是想不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这样目光空洞地转身,急匆匆几步,似乎想跑。

    脚步又停住了。

    为什么要跑?是因为被命运砸中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以至于她觉得这份喜悦难以承受,以至于她好像突然之间不会呼吸,似乎在深海下憋气。

    可是,她是该跑——

    她应该加速跑步,跑进他的生命里。

    应隐猛然转身,赤脚在回旋楼梯上很快地、奋力地向上,与此同时,氧气鲜活起来。

    她笑起来。

    到了最后一级,她轻盈地跃上,衬衣衣尾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地落定。

    她的眼前都是花,叫得出的,叫不出的,也许有绣球,也许有这个那个的肯尼亚玫瑰,也许有络新妇,听说它的花语是清澈的爱,也许还有月见草、水苏、飞叶草。

    但这些她通通不识得。

    应隐唯一识得的,是那种粉色的花,墨绿色的枝干笔挺,不枝不蔓,有种干脆利落的骄傲,粉色的花朵饱满。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花,在德国的酒店前庭,圣诞夜要来了,空气中都是风雪的味道。

    商邵教过她的,它叫瑞典女王,娇气,但从不垂头。像她。

    这样娇气的花布满了宽四十米的鲸鲨馆,成为美丽的□□,而没有任何一朵有凋零、落瓣、荼靡的痕迹。

    商邵站在花镜的正中,光线穿透深邃的蓝色水纹,形成如梦似幻的丁达尔光柱。

    应隐扑哧一声,先笑起来:“你不公平。”

    商邵唇角含笑,明知故问:“怎么?”

    “你换好了衣服,打好了领带,却不提前通知我。”

    穿着西服,领带的温莎结饱满工整,衣冠庄重而绅士已极。

    他微垂脸抬起唇角,目光温柔而似笑非笑:“可是应小姐,这里没有摄像头,不是真人秀,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应隐的眼泪无端端流下来,但笑得好明媚。

    她交握着双手在身前,抿合的唇角抬得好高,如一个little girl,一个妹妹仔,站在她安全的地带,等他郑重地进入。

    商邵注视着她,走到她身边。玉质扇骨般的手,牵起她的那一只。

    原来那些层叠的鲜花步道中,还有小小的白色罗马柱,上面陈列着东西。

    第一处,是一本绿丝绒的文件夹。

    “看看。”

    应隐拿起,打开,是英法双文的,她看了许久,舒展的眉心因为吃惊而蹙起,继而抬眸看向商邵。

    “这是一个位于莱索托王国的钻石矿。你喜欢宝石,我知道,我想给你全世界所有瑰丽稀有的宝石,给你当扭蛋玩。不过,当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钻石矿,从此以后不开心时,可以自己送给自己扭蛋。你可以当一个一辈子都爱玩扭蛋妹妹仔。”

    应隐又哭又笑:“别人送钻戒,你送矿?一点也不好看!”

    虽然这么说,但她把这一份墨绿色的合同抱得很紧。

    “嗯,”商邵大约也觉得离谱,失笑道:“果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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