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小时候玩不起,长大了才玩,是时过境迁的补偿,迟到的抚慰。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会不会倜傥地站在一旁,单手插兜,绅士地问一句:“应小姐,听说玩扭蛋,能让你开心起来?”

    应隐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脸上是笑的,眼眶却很湿润。

    她伸出手指,拨了拨那上面的发条。

    传来一阵机括转动声,嗑哒一声,小小的洞口,滚下一枚琉璃圆球。

    应隐捡起,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满面微笑地将它转开。

    一枚鸽血红的宝石,沉甸甸地落在她腿间。

    方形的,大约有5克拉,太正的红色,就算在佳士得,也是佳品。

    应隐的笑容怔住,掂在指尖,对着水晶吊灯的灯辉看着。

    那切割的边角,折射碎光晃人眼。

    她倾身,将它放在茶几上,又扭出一枚。

    黄色的梨形钻。

    粉色的冰糖钻。

    祖母绿的圆钻。

    剔透的透明钻。

    ……

    她转着,拆着,一枚接一枚,一颗接一颗,在黑色茶几上,五颜六色地排成一行,两行,方阵。

    啪嗒一下,一滴眼泪落上去,晕开,与这些宝石格格不入。

    应隐跪坐到地毯上,又哭又笑,紧紧抿着的唇里流满眼泪。

    不知道开到第几颗时,一枚蓝宝石落了出来。

    是戒指。

    被镶嵌四周的透明钻石托着,如众星拱月。

    应隐猝不及防,呼吸止住,心口一片冰冷,眼眶却越来越热。

    她终于再难控制,狼狈地呜咽一声,哭出声来。

    这是他带她买的第一枚戒指,他用这枚戒指留住了他们的那个夜晚,用这枚戒指从宋时璋护住了她,用这枚戒指强行续写了他们的之后。

    她赌气地还给了他。

    他说他丢了,她不要的东西,他也绝不会留着。

    可是它现在出现在这里,熠熠生辉,华贵纯美,像海洋的一滴眼泪。

    应隐鬼使神差地将手指套入,垂着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但她的眼泪太多了,眨也是泪,不眨也是泪。

    下一秒,房内身影跌撞。

    她蹲坐太久,腿那么麻,跌跌撞撞,踢到茶几一脚,脸色痛得一边,但脚步并未停下。

    从二楼奔下,如夜风奔袭,急切温柔。

    康叔正撑开一把伞,诧异道:“应小姐,你还没休息?”

    “商先生呢?”应隐用掌心抹掉眼泪,好让自己视线重返清晰。

    “他在那边划船。”

    “我去找他!”

    “哎——”康叔没来得及叫住她,年迈但中气的声音落在她身后:“要落雨了……”

    外头真滴着雨。

    那夜风是暖的,雨水也是暖的,很缓慢、很稀疏地落在草木间,很久才落一滴在应隐的脸上。

    她跑得飞快。

    可是河道曲折,步道在花丛灌木间蜿蜒,彼此之间隔着距离,渐渐通往不同的方向。

    他玩皮划艇的习惯,是在剑桥念书时留下的,那是他独处的时刻,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河道单独静谧地掩藏在树林间,两侧荆棘花丛盛开,泥土在雨水下松软。

    应隐凝神静听着桨板搅动水流的声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灌木丛。

    雨势更大,让她脚下变得泥泞。

    她抿着唇,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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