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蛋!”张白驹眼前一亮,眯着眼闻了闻,抬眼看着刘培文,“厚德福的吧?”

    “姥姥,您看我姥爷,一点也不糊涂!生了病也忘不了吃!”刘培文打趣道。

    厚德福如今叫做中原饭庄,是燕京知名的中原菜馆,其中最拿手的菜,就是这道铁锅蛋。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啦,”张白驹微微笑着,“难得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去年《中国烹饪》第三期,您写的中原菜我可是倒背如流!就冲这个,我怎么也比娄开兆强吧?”

    刘培文故意拿张白驹的亲外孙开玩笑。

    张白驹果然笑了起来,“强!不过不是脑子强,你比他强主要就强在你手头宽裕!哈哈!”

    “那肯定啊!”刘培文一脸笑,满不在乎张白驹的调侃,“要不说姥爷您愿意帮我找工作呢!我能好好孝敬您啊!”

    陪着张白驹说说笑笑,张白驹的心情着实不错,连铁锅蛋都多吃了两口。

    刘培文在医院呆了半天,看张白驹又有点困了,便起身告辞。

    此后连续一周,刘培文虽说终于销假开始上班,但依然是每天都要去探望张白驹,时间有长有短,偶尔还要在潘愫有事的时候临时充当一会儿陪护。

    可让他揪心的是,张白驹的病情却不见好转。

    此时刚刚开春,医院里虽说有暖气,但陈旧的窗户,让保温效果大打折扣,刘培文有时候坐一会儿,都觉得身上凉得难受。

    更可怕的是,同一间病房里的病人,病情几乎都在加重,更有一个已经离世。这种低落和压抑的情绪,也让人心生不快。

    刘培文细心观察发现,张白驹的这间病房里,收治的除了重感冒的病人之外,几乎全都是肺炎病人。

    而有的肺炎是有传染性的,这就让刘培文格外的焦虑。

    他找了两次医生,提到了这个事情,医生却是苦笑。没办法,医院本就是入不敷出,苦熬度日,再加上条件实在有限,根本做不到把所有的病人都分型收治。

    无奈刘培文只好托潘丽丽搞了些酒精,平日里自己把张白驹周围擦拭一番。

    然而就这还引起了其他病人的不满,觉得刘培文嫌他们脏。

    刘培文也懒得解释,他的心思都在张白驹身上。

    但日复一日沉重的病情,让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这一日,张川彩跟医生大吵了一架,回到病床前,又跟刘培文诉苦。

    “你看看他们,说什么规章、制度,有单人病房,空着都却不让人用!非说老头不够级别!我说我们可以交钱,哪怕真有人用的时候,我们再搬出来呢?就是不同意!气死我了!”

    一旁的张白驹倒是看得很开,他是贵胄出身,风雨一生,早已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不要让人家医生为难,这规矩又不是他定的,你去为难他,他又去找谁的麻烦?”

    “可是……”张川彩咬着牙低声说,“这个病房病人的病都太重,环境又乱,实在是影响你的病情。”

    “嗨!好不了就好不了!生死有命!”张白驹一副无谓模样,“何处无风无雨?哪日总是天晴?”

    刘培文觉得有些压抑,正当他攥着拳头,准备再去找医院理论一番的时候,张白驹却叫道:“培文!”

    “哎!姥爷!”刘培文低眉顺眼凑到近前。

    “我有点想听你拉得那个……那个,大宅门了。”

    看到忍着痛苦,意识有些模糊不清的张白驹,刘培文再难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他只好低着头,连声应是,只说等张白驹病好了,回家拉给他听。

    豆大的泪水滴在医院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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