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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三年,春。

    春天本应该是万事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在陈朱楼的眼睛中看来,这却是一个充斥着灾难的节日。

    走在青州的某处不知名小县城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以及麻木了的村民,陈朱楼第一次开始思考起来,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为了家族,而对这些最底层、最赤诚的人弃之不理么?

    也正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许多事情的陈朱楼方才明白,为何他的父亲想要让他来“人世间”走一遭。

    因为只有走了这一遭,他才能够真正的看到天下间的变数。

    也唯有如此走了这一遭,他才能够发觉,陈氏历代的家主到底是为什么可以为了百姓、为了这天下而牺牲。

    这并非是没有由来,莫名其妙出现在历代家中脑子中的一个任务,而是这群悲天悯人的、站在了天下最高层的“世家”家主,亲眼看到了这遍地苦楚的人间后,想要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中的决心。

    或许,有些时候,与整个天下相比,一家一姓变得渺小无比。

    陈朱楼站在张角的身旁,看着张角熟练的将一碗碗的“符水”炮制好,而后根据不同的人,将不同的符水分发。

    他的身后,一个个头裹黄巾、身上穿着朴素衣物的太平道子弟正在帮助张角分发这些符水。

    能够跟在张角身边的,自然都是“弟子”,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太平道弟子,而是张角的“亲传弟子”。

    陈朱楼就这样跟在张角的身边,他发觉自己好像从张角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文皇帝的影子,一样的仁和,一样的谦卑,一样的俯首为民。

    其实文皇帝时期距离陈朱楼的时期已经很久远了,甚至他自己、他的父亲都没有见过文皇帝,只能够从长安城附近的民众口中听到历代传下来的关于文皇帝的旧事。

    长安城附近的百姓没有谋逆,大多数的缘由也是在于文皇帝。

    这群人愿意为了文皇帝而再次信任刘氏。

    张角将符水分发的差不多之后,走到了陈朱楼的身前,两人来到村口一颗大树下的石头前,张角也并不嫌弃这石头脏污,只是随意的就坐在上面。

    他用道袍的衣角闪着风。

    今岁的春天虽然已经到来,但在三月的时候,人已经能够感觉到夏季即将到来的温度了。

    天气升温,赤色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上,仿佛要将人炙烤了一样。

    “东临,这些年你都有什么感想?”

    张角抬起头,十分仁和的看着坐在面前的陈朱楼。

    他的眼睛中充斥着智慧,像是在询问自己普通的后辈有什么感想一样。

    陈朱楼略微思索后说道:“我看到了遍地疮痍。”

    他看着张角,第一次说出了并不符合自己“利益”的话语,或者说是劝告。

    “伱不应该继续安抚这群人的,唯有百姓们的内心开始对大汉绝望,开始对你产生信仰,你才有机会揭竿起义、去谋反,去推翻这个腐朽的大汉。”

    “你如今打着上苍的名义、打着朝廷的名义做这些事情,这些百姓不会明白的。”

    “这对你日后的计划并没有好处。”

    沉默了片刻后,陈朱楼才继续说道:“我不会帮助你谋反的。”

    他深深的看着那些因为拿到了符水而正在兴奋的百姓,将自己的头偏移过去,再次轻声的重复着,像是要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一样。

    “我是不会帮你谋反的。”

    张角笑了一下,笑声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他只是摇着头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想要谋逆,也没有想要你帮助我谋逆。”

    张角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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