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能低租金拥有这般条件的住宿简直出人意料。

    衣物有条有理挂进衣柜,合上空行李箱起身,许织夏便望见落地窗外坚尼地城的海景,被框在近处的幢幢高房之间,只露一部分闪着繁星的深蓝。

    再近些的行人和车辆按了快进键,在朦胧的暖橙光影里忽然加速穿梭。

    目光慢慢聚焦,玻璃上映出她清瘦的身影,转瞬水珠此起彼落砸溅到窗面,啪嗒啪嗒地响。

    原来是下雨了。

    许织夏静立窗前,心情有些悲哀。

    她喜欢雨天,但不喜欢港区的雨,偏偏现在雨水连绵,连天公也不作美。

    许织夏晃了晃脑袋,想把一下子涌上来的复杂情绪都晃走,走过去坐下,呼出一口气,人无力地趴到书桌上。

    走了片刻神,许织夏不由伸出胳膊,摸出包底那本“小尾巴专属”日记。

    本子有些年头了,写过的一沓沓纸张已是非常厚沉,尽管本身页数不少,她也写得密密麻麻的很珍惜,但这么些年过去,如今也只剩最后几页了。

    日记翻到最新页,许织夏敛着睫毛,一只手背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支笔。

    「今晚港区下雨了,而我又回到这里,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十七年。绕了那么一大圈,我还是和最初一样一无所有。

    小时候常听阿公阿婆说,做人要以终为始,我现在找不到我的那个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你送我的日记本也快要写完了,可我总想留着。你说的,路不走到底,就不会看到尽头。]

    停顿两分钟之久,钢笔才重新落下去。

    [但我明白,很久之前你就不再与我有关。

    那就到今天为止吧。

    其实最近,我已经很少想起你了……」

    笔尖顿在纸面半晌,芙妮的叫唤声猝然逼近门口,许织夏一下回神,盖笔合上本子,迅速塞进抽屉深处。

    “我为你调了杯莫吉托,亲爱的!”芙妮托着两杯自制的简易特调,步履欢快来到她的书桌前,递给她不易醉的那杯。

    许织夏凝着面前薄荷绿的酒液,略有迟疑,还是伸出双手接过,只是没立刻去喝。

    芙妮撑在桌沿,尝了口自己那杯伏特加:“你以前在港区待过?”

    噼里啪啦的雨声中,许织夏模棱两可回答:“有过一些……牵绊。”

    “开心的?还是负面的?”芙妮问。

    许织夏抿笑了下,没说话。

    她仰头,半杯酒鼓起了她的腮帮,她分了几口全咽进了肚子里,眼睛被酒精辣得微微敛起。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和你的意中人。”芙妮自信地挑了挑眉,见她没有当即否认,芙妮迸发出更为巨大的好奇:“谁呢?什么姿色的男人才能被你喜欢?你就告诉我吧,我非要气死那个臭里斯!”

    喉咙到胃里都热乎乎的,许织夏晃晃余半的酒杯,目光浸在酒里,思维不知何去:“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或许正如那个人所说,只是单纯的依赖。

    沉默好一会儿,许织夏才低声说:“他叫周玦。”

    周玦是谁?

    芙妮在脑子里拼命搜索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没听过,不认得。见她不愿意再说,芙妮便没有追问。

    “我也要回房间享受我的夜晚了。”聊了会儿后,芙妮一边念叨着稍后要看哪部电影一边离开,到门口又笑着回头:“如果还想喝,剩下的酒都在餐桌上。晚安亲爱的,祝你今夜拥有美梦!”

    “你也是。”

    门重新阖上,卧室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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